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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老忍住骂人的冲动,心中提醒自己,这是家主在造势想给他们下马威,才勉强面不改色地走过小径,到达位于竹海中部的,前后两敞的小厅。

厅中的屏风后,影影绰绰地坐着一个人,手支在轮椅的扶手上。

大族老率先走进去坐在左一的椅子上,重重哼了一声:“家主实在不必如此故弄玄虚,又不是过去的黄花大闺女,还摆这些,是您哪里见不得人吗?”

屏风后的人咳嗽了几声:“半夜凉风扰人,实在惹人厌烦,所以才要挡一挡。”

大族老明白对方是在讽刺突然上门的他们。

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话,还有这悠然平缓的语调,熟悉的音色,应该是家主无疑了。

不过没看到对方的面孔,大族老还是有所怀疑。

屏风后的人没有给他再次质疑的机会,直接开口吩咐道:“阿钟,你把屏风撤了吧,省得有些人疑神疑鬼。”

钟管家推开屏风,走向郁秋染。

他像平日里跟郁爸爸对话一样,取下旁边衣架上的披风,搭在郁秋染肩上:“先生,小心着凉。”

借着披衣服的空挡,他看清了郁秋染的脸,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颤。

郁秋染通过变声,模仿郁爸爸带着笑意的腔调:“不用担心。”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看向下面的族老:“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但我奉劝各位不用白费力气……”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前排的一位族老就一声嚎叫,扑通一下惊慌地从椅子上直接摔了下去。然后他顾不上摔痛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

屏风撤走了,夜风呼呼作响,穿堂而过,吹灭门口的两盏灯笼,厅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了。

郁秋染惨白的脸色在她面前桌上小灯的映照下,显得尤为恐怖。

她七窍正缓缓向外流血。但她自己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淡定地看着堂下两排抖抖索索的人,皱起眉头:“你们怎么回事?半夜上门是来表演跳梁喜剧给我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