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边有我,你在妈那不要担心这里。”涌星先开了头,像是闲聊时地问道,“车票定了么?还回不回收拾行李?”
徐敬棠一个一个问题回答着,涌星在那头认真听着,只有听到他说时间紧不会来的时候心抽痛了一下,末了又道,“的确没什么要收拾的,早点去比较方便。”
“那我先挂咯,馄饨要凉了。”
没等到回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听筒里的女人声音听起来真的对那碗温热的馄饨很有兴趣,而徐敬棠却是握着听筒发怔。
分别的话语就在唇边,无数次他都感觉只要动动嘴皮,那些话就可尽数说出口来,然而偏偏仍是一句都未曾说出。
还是浑身湿漉漉的元空闯进来扰乱了他的思绪,徐敬棠这才如同回魂一般,扭头看着元空这幅狼狈模样,迟疑放下手上的听筒。像是忘记如何发音似的,他望着元空许久才开口道,
“下雨了?”
“督察长没注意?”
元空轻车熟路地从门后拿过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努努嘴。徐敬棠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雨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警务处的屋檐角上滑落下来。只是他这屋子的门窗关得严实,而他又一心一意地扑在陈涌星那里,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但雨天对于他们今夜的离沪计划来说是有利的,且不说雨天的日照时间本就更加短暂,徐敬棠更是清楚在这种又脏又湿的天气里不会有哪位心怀天下的小警官仍在恪尽职守的。
事情似乎都在向一种更为简单安全的方向发展着,然而徐敬棠看起来仍旧未有什么喜悦情绪表露出来,他的眉头仍旧紧锁,一双鹰似的眸子被剑眉压着,愈发显得目光凶狠冷峻起来。他倒不急着向元空询问什么,只是罕见地在科室里直接点起一根烟来,摆出一副耐心等待的姿势来。
元空将怀里的票递给他,“督察长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