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是很宽容的,就算我的学习速度不佳,领悟力堪忧,他也没有任何训斥的话,我们像朋友般相处,更使他对修文的磨砺堪称严苛。
厌武要求修文早上四点起床晨练,练上两个时辰的剑才准用餐,之后他教授新的剑招,让修文照着练,一天下来修文练习的时间直有七八个时辰,此外他对修文也是不假辞色,皱着眉大加斥责,埋怨对方没见的几年间愈发活回去,竟然连以前知道的功夫也退步了。
我作为局外人袖手旁观,偶尔厌武邀我一同喝茶,他没回答我那日的提议,不提起,不拒绝,态度暧昧,说不清同没同意。我们分坐茶案两端,闲聊中我问他为何这样着急要教会修文所有,他垂眼啜了一口茶水,说:“此刻他学得越多越好。”
“今后有大事要应付?”
他不置可否。这样的态度对我无疑是种故意的承认。
修文满头大汗跑来,伸手要我还未喝的茶,我递给他,他一饮而尽,提壶连着又倒了好几杯牛饮下去,跟厌武抱怨再这么下去就要累死了,怎么样也得休息一会儿。
厌武则回复不想死就滚去练习。
我虽望着修文继续练剑的身姿,余光还在留意厌武的表情,方才他说到“死”字时,我真正感觉到他对修文一闪而过的恶意,那总不该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厌武一定有事瞒着。在他的未竟之语中埋伏给修文含着死意的陷阱,这一点让我倍感振奋,觉出一点脱逃的希冀。
“我要出一趟门。”
“去几天?”
“三天以内吧。想请你帮我监督一下修文,那小子最是滑头,一离了人的视线就软趴下去,没骨头似的。”
我无可无不可地同意,寻常情况下,我不会对别人抱有过多关心,此刻,我却问他要去哪里,处理的是什么事务。
厌武也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才告诉我是生意上的一些往来,小事情,很快就能处理完。
“我不知道你还在做生意。”
“非要说,也算是遗产。”厌武的嘴唇弯起来,笑得很有点恶毒,“从我杀死的仇人那里继承来的生意。现在他的位置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