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觉得林寂脾气好,说话温柔。
如今才感到还有些绵里藏针的犀利。
只是他以前心无戒心,未曾对林寂说过半句谎,也就从没碰过里头那尖锐的针头。
沈棹雪临别时提醒过他。既然他选择此番不离开金陵城而是回余府,而此前云南王府给余家递过请帖,府里人也是实实在在地去过余府一趟。若是林寂有心,很有可能是会发现一些端倪。
他说若一味地撒谎遮掩,只会更加引起怀疑。
若林寂问起此事不如承认,只将要紧处隐瞒住就行。
“我其实,去了云南王府。”
“哦?”
林寂端着一杯茶,眼神波澜不惊,喝了小半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昨日小王爷已经给陛下递上了离京的奏请,好歹相识一场,他邀你去喝一口离别酒,也是应当。”
“是的,他要离开金陵城了,回南境去了。”余洛松了口气,“他还告诉我,边境也许要打仗了。”
咚地一声,林寂手中的杯盏放下。
指腹摩挲着杯沿,轻笑一声,“他倒是同你说得不少。”
橘黄的夕阳照着他的侧脸。
恍若将那细腻温婉的远山眉拉得更长。
他生得,真好看。
手里头卷着书简,在窗阁下看书的模样,余洛现在还记得无比清楚。橘黄的落日像极了深夜昏黄的灯盏,将他眉尾处的温柔浅浅晕开。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是反派呢。
“也许吧。既然是云南王府传来的消息,说边境也许要打仗。兴许,真的会乱起来也未可知。”林寂顺着余洛的话往下说。
“阿洛,我曾跟你说过的去婺州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林寂旧事重提,似是想要劝说余洛,“你自从上次缠绵病榻,身子骨一直也不算很好。婺州地处东境,景秀宜人,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