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澍瞧着他的反应实在有趣,嘴角一勾,便将别在腰间的扇子取下,将阖起的扇面握在手中,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猛然往周自珩天灵盖上一敲。

“啊!”周自珩惊叫了一声,吃痛地捂上了自己的头,深吸一口凉气后,他咬着牙满眼怒气地盯着傅之澍,却只是敢怒不敢言地喘息着粗气。

“我这可是按规矩办事,我阿娘可是叮嘱了,未到时辰,不能将这窗牖打开。这屋里的郎君个个都像你这般不守规矩,全然堵在这窗边,这像什么样子?和那种浮浪子聚在一起偷看老寡妇洗澡一样龌龊,这花园里的娘子岂不心头得像吃了苍蝇一般腻歪?”傅之澍说得振振有词。

他径直往周自珩标榜的‘斯文’入手,“亏你还枉称读书人,怪不得连连科举不中。”傅之澍这毒舌的毛病犯起来可不得了,他见对方面红耳赤了都还不罢休,而后很是挑衅地抬起自己的剑眉来,“怎么?说不过我还想打我不成?”

“你不过便是仗着你的家世好便在这欺负人。”周自珩隔空指着傅之澍眉心的食指肉眼可见剧烈地颤抖着,“先是夺我所爱秦二娘,现下又怎么还想和我你怎么如此薄情寡义又花心?二娘那般貌美的女子若是知道你是这般她”周自珩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现下算是将自己绕进去了,他虽是对楼下撑伞的女子甚是青睐,但是话都未说上一句,连好感都姑且算不上。

这会给傅之澍整乐了,“她?她什么?不过蒲柳之姿,小爷我什么国色天香未见过还会放在心上?”而后他很是揶揄地说了句‘这历史上被承认的美人向来是祸国殃民,而你周自珩承认的美人很是国泰明安呐’。

周自珩怒了。

他大步一垮到傅之澍面前,一把提住了他的衣襟,用鼻孔瞪着他,“你对未过门的妻子如此不敬,真是有辱斯文。”

傅之澍刚想还嘴,就被一声冷呵制止住了。

两人登时松开,瞬间拉远了距离。

“阿兄。”傅之澍将头别去一旁撇着嘴喊道。

“大郎。”周自珩自觉难堪,便低垂着头抿了抿嘴,朝身前这个眉目满是书卷气的男子行了一叉手礼。

“胡闹。”傅之潇冷沉着声气寻常,“给周公子道歉。”

“阿兄,我”饶是傅之澍再巧舌如簧,傅之潇冷冷地睨他一眼,他登时打了蔫。沉吟了良久,傅之澍硬着脖子偏过头来,嘴角绷着虚伪地笑,不甘不愿地道了个歉。

宋芋收了伞进入了凉亭,她浑然不知方才水榭里因为她生了场闹剧。

眼下已然到了凉亭,宋芋绷着得一张脸也换上了笑,为了让自己瞧起来亲和些,她连带着眉眼都是弯弯的。

乍见她步进来,原本扎堆说笑的贵女们都低下了声来,纷纷投来怪异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