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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

如果说前面不过和风细雨地试探,这句话,无疑一把刀,带着战书直插秦衍之的面门。

你丢掉的太太就在这里,坐在我的腿上,听着你的电话。

我不但不把她还回去,还打算据为己有。

你要说什么吗?敬爱的父亲。

你能怎样呢?

——这些才是他真正要说的话,他对‘父亲’明目张胆的冒犯。

秦衍之将会如何回应?

这边两人皆拭目以待。

不同的是一个肆无忌惮,一个略抱忧心。

挂在墙壁上的德意志红木挂钟咔嚓咔嚓挪动,走至准点,铛铛铛的报时。

电话那端,那人静了许久,开口道:“不用了。”

季少爷对姜小姐挑起眉稍,得到一口咬。

差点咬断他的手指头,正是对他方才所谓报复的报复。

他自要咬回去。

两人无伤大雅的胜负欲几乎可以说成嬉戏,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两道难以区分的呼吸,以无比缠绵的姿态,交叠着收进话筒。

沿着有形的无形的电线,一路传进秦衍之的耳朵里。

秦家书斋没点灯,窗布盖得很密,仅余下一道没遮好的空隙,光从那里照过来。

秦衍之静静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层薄毯。

光落在小半的脸上,称得一只眼是亮的,一只眼幽幽暗暗,隐没在漆黑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