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静伫片刻,转身便迈出了侯府大门。
门前有一辆马车正候着他,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条被灯光照得通亮的宽敞大道。
这之后的两三日,大街上的流言蜚语可谓甚嚣尘上。
之中有痛斥薛小侯爷是负心汉的,也有笑话唐家小姐是守活寡的,五花八门,不尽其数。
唐婧早便料到会有如此局面,倒还不甚意外,可薛渠却没来由地病倒了。
一夜之间,整座侯府皆被浓郁的草药味包围了起来。
唐婧忙丢下一切活计,匆匆奔至了正房。
薛渠卧于榻上,面色虚弱,似乎正等着她来。而一旁的郑氏则捧着湿毛巾,眼尾泛红,显然是才刚哭过。
“父亲!”
唐婧急忙走到床边,搭住了薛渠虚握的手,旋即又侧头望向了郑氏,“母亲,大夫怎么说,为何突然就病倒了?”
郑氏看了眼薛渠,稍缓脸色,对唐婧笑道:“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天凉转秋,小感风寒罢了,教你担心了。”
唐婧半信半疑地转回了头,只见薛渠拍着她的手背,眼底满是怜爱与慈蔼:
“好孩子,流言销骨,你受苦了啊。”
唐婧赶忙将薛渠的手放进了被衾之中,劝慰道:“父亲言重了,外界传言,大多十天半月便能消散。”
“过些天,我会先回老家避避风头,您就不必操心了,先安心休养吧。”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上一世的薛渠是因何病故,又补充道:
“我走之后,父亲千万要爱惜身体,切莫过劳伤神。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我父王亦可帮衬您一二的。”
少女神情肃然,说得义正言辞,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直把历经半世沧桑的薛渠都给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