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策,长策,怀匡君之长策……

这个名字同身份,自出生起便给了他莫大的枷锁同重压,为什么他偏要承担这些?

薛长策攥紧了拳头,负气道:“人各有志,儿子宁愿做个无根飞絮,也不愿成为夺权的鹰犬!”

“祝父亲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儿子不日便启程江南。”

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徒留薛渠痛心地扶着桌案,兀自喘着气。

“咳咳……”

郑氏急忙顺着他的脊背,面带愁容,似是快要流出泪来。

她家侯爷的身子,早已一日不复一日了。

好不容易劝了长策这孩子回家一趟,结果却还是没能留住,他心里定是不好受吧。

可她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痛苦,受皇命嫁入了薛家,遇上了心仪之人,可却无法走进对方的心中,还让长策这孩子生出了嫌隙。

她这么多年一直未有所出,便是为了那孩子着想,可惜却依旧于事无补。

薛渠捂着嘴,断断续续地干咳了半晌,终于消停了些,失力瘫倒在了郑氏的怀中。

只是那掌心,已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侯爷……”郑氏早已泣不成声。

薛渠用干净的那只手抚了抚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声张。

他这一生,为了陛下的知遇之恩,家族的兴衰荣辱,献出了全部心血。

可也因此亏欠了许多人,尤其是他的亡妻,还有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