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询问,可这语气里,分明带着些挽留同乞求。
当年为力护陛下登基,他未能顾及妻儿安危,致使发妻遇刺,儿子漂泊。
此事涉及皇家夺嫡,不宜宣扬,外界只道他的妻子是病逝而亡。
尔后为缓新旧两朝隔阂,圣上又将他同两朝老臣,中书令的女儿联了姻亲。
他知道,这个儿子心有愤懑,对自己是积怨颇深。
是以当年,这孩子被寻回家,为母亲守孝了三年,执意要去什么寺里带发修行时,他也未曾多加阻拦。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耍耍小儿脾性,闹两日便回来。
谁知,这小子在寺里待得风生水起,隔几日还翻/墙出游,纵马江湖,过得好不逍遥。
这一别,便是三五载啊……
“父亲,您分明知道,又何必多问。”
陈年伤疤再被揭起,薛长策笑容一僵,脸色忽然暗了下来。
“我不愿走您的老路,不愿受皇权的摆布,更不稀罕这侯府的荣华富贵!”
一提心结,他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半晌,才站起身,从紧咬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克制的话:
“您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该收手时便收手吧。”
他一拍桌案,转身便走。
见他仍是这般我行我素,薛渠气急攻心,捂着胸口,失声喊道:“薛长策!”
“你生于薛家,就有薛家儿郎该承担的责任!”
“倘若今日为父抱病,家族没落,你也要置身事外,视若无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