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沣,他若赢,那就背上了谋反弑师之罪,为天下唾骂;若输了,那就是罪臣伏法。
忠君从不是过,谢沣并不想与这二位师父的任何一个对上。他要直入幽州,京外对战贺峤。
粗烛昏光颤颤巍巍,已燃到了底。谢沣又点一支,毫笔浓墨,书下了一份参加凯旋庆典的名单。
等到林勰的凯报传回,这份名单便会先行进京,他带兵、俘随其后。
月棠那条密道,他又要用一次了。
想到这几年中,这几月里,那个初见时只晓得哭哭啼啼的小女娃,如今已成长成了他最大的靠山,谢沣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清楚地知道,他想要见她,就此刻!
熟门熟路地进了寻味小筑后院,时间已过丑时。担心吵着人睡觉,他像个毛贼一样用刀劈开了门闩。
刚进门就被吓一跳,狼牙听见门口有声音就醒了,早就候在了门口,准备等人一入门就上前扑咬,真冲过来才发现是谢沣,已然张开的大口收不回去,伸出来舌头舔了舔谢沣。
“嘘,”谢沣赞赏地拍了拍它脑袋,叮嘱它不要出声,“去睡罢。”
狼牙从喉咙里溢出一点呜咽,然后走到床尾,又睡了下去。
谢沣闩上门回来,就看见寻月棠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她。
“吵醒你了?”
“没有,”寻月棠撒谎,“刚刚做梦梦见你,便醒了,醒来就见你在。三哥一起来睡。”
“我今夜没打算来此,尚未洗漱,”谢沣迟疑,“你先睡,我坐一会儿就回营。”
“不要。”
寻月棠拉着谢沣上了床,枕着他臂上,四肢像藤蔓一样攀住,“三哥,你给我讲个故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