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长安大约知道这种状况该如何自救,他没有剧烈地挣扎给纪濯昆增加反力,没有被拽住的那只手努力举高,撑在列车底部将自己向车厢内送。

一寸、一寸。

项长安在一寸寸地接近车厢。

虞蕉酿脚抵在车门的转角处,伏地拖住纪濯昆的手腕,用尽全力将他向后拉。

此时若是车门打开,他们三个一个都活不了,全部都会被甩下去。

可车门却在缓缓地关闭。

灭火器瓶子被车门挤得变形、松垮,忽地跌出了车外。

虞蕉酿听到项长安一声闷哼,那瓶子大约砸到了他。

没了瓶子支撑车门,车门逐渐靠近纪濯昆贴在车厢地面上的手腕。

空隙已经窄到容不下一个人侧身进入。

虞蕉酿咬牙,拼命将车门向后推,车门压着她的手掌,紧紧地贴在纪濯昆的手腕。

这种感觉好像有一个巨轮从手上碾压过,虞蕉酿疼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车厢外,项长安已经快要接近车厢了,他那只没有被拽住的手忽然摸到了车门。

车门只有窄窄的一道缝隙。

摸到车门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无力地垂在了空中。

“纪濯昆。”

项长安的嗓门还是那样大大的,尽管被列车行驶时的风声吹得破碎不堪,但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话时的样子。

一定是瞪着眼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好惹,仿佛随时能暴起和人干上一架。

“给老子放手。”项长安说。

拽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依然力量十足,有血从手指尖滑下,急促地流到了项长安的手臂上,越流越多。

项长安想起自己在部队的时候,哪怕遇到再艰险的情况,不放弃队友是所有人的原则。

退役多年,没想到竟然在此刻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