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一名军人,项长安想,不拖累队友是我的责任。
他抬起空着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了纪濯昆流血不止的手。
“项长安!”
他听到头顶上方纪濯昆压抑的怒吼。
项长安抬头,看见纪濯昆的指尖在疯狂地向下渗血,列车已经快要合上了,他整个手几乎被挤压变形。
项长安一生为人傲慢谁都不服,到这时终于打心底里佩服起纪濯昆。
都这样了还能紧紧地拉住自己,他的手会被车门生生夹断的。
是条汉子。
“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项长安大声说。
可是列车飞驰的风声更大,压住了他的声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项长安将自己被拽住的那只手臂向车厢上用力地磕去,巨大的震力让纪濯昆的力气松了一分。
项长安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腕猛地向下一挣,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掰开了纪濯昆的手。
身体急速下坠,凛冽的风将他包裹住。
原来这就是死亡。
灵魂好像挣脱□□先一步到达了地狱,项长安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具空壳,看着‘混沌’号在眼前越来越完整。
终于能够看清这辆死亡列车的全貌,在自己也走向死亡的时刻。
那节车厢门关上了。
项长安看见虞蕉酿出现在车门的玻璃前,她在拼命拍打着玻璃。
她也看见自己了。
隔了几乎天地的距离,项长安竟能看清虞蕉酿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