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小夫人会把与大人的闺房私话说给旁人听吗?”俞静宜微低着头,眉眼含羞带怯:“我只是想遮掩一下。”
如今之际,只能迎头而上,回去再补一份和离书,不然还能怎么办!
卫衡妇唱夫随,义正言辞:“无论我是谁,我这条命是俞家救回来的,没道理找回身份就要撇清关系,我顶替俞家儿子的身份来到俞家,后半辈子只想给俞家当儿子,当女婿。”
他目光看向东雁澜:“我没有从前的记忆,与你没有半分情分,无法再续前缘,就不耽搁你了,我会修书一封,放你归家,除了嫁妆之外,我会让爹娘,祖父祖母额外给你备上一份重礼,保你后半生无忧。”
——你说我是卫津,我便代替卫津送你一封放妻书。
闻言,怀琇莹眼神变得微妙,俞静宜是妻主,只要她不松口,官府也不能强拆,东雁澜这厢一纸放妻书,转眼就成了下堂妇,扒上去也没有用了。
无论卫衡做出这个决定荒唐与否,他在两个妻子之间选择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那一个,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指摘。
东雁澜险些背过气去,缓过神来,攥紧衣摆,看向陈知府:“知府大人,我要状告你管辖之下俞氏商户,明知我相公出身王侯,乃是朝廷命官,趁他重伤失忆之际,无视例律,言语哄骗,将他纳为赘婿,其罪当诛。”
俞家对卫衡有恩是事实,若非他们贪得无厌,她也不想走这一步。
公事公办,陈知府正色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东雁澜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面向众人摊开:“这上面画的是能够号令玄武军的玄武印,有人将它寄给我,引我来到此处将相公的身份公之于众。”
陈知府不明就里:“是何人所为,又是为何为之?”
东雁澜目光射向俞静宜,唇角含着一抹讥讽之意:“我相公被送到俞家之时,身上带着玄武印,俞家早已获悉他的身份,俞娘子将他招为赘婿之后,暗地里将此图送到镇北侯府,目的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
从陈知府等人的角度,意为让卫衡将她休弃,取而代之。
而东雁澜费尽心思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想卫衡被蒙在鼓里,将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的女子娶回家中,有恩情在先,又有婚书在手,若俞家死缠烂打,如今的卫衡怕是无法摆脱。
看到手书的玄武印,听到东雁澜的话语,卫衡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