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钦天监监判孙秧之女在翰林院外意图谋害恭亲王世子已在京中传开,孙秧在尚书房外跪了一下午,此事你想如何了?”

许裴昭这才抬起眼,他轻声问:“臣想如何便能如何吗?”

皇帝笑了笑:“恭亲王乃朕一母同胞之兄长,朕年幼之时,时常受恭亲王之爱护。你乃朕兄长独子,有人害你,朕自是要为你主持公道。”

闻言,许裴昭眼睫颤颤,他又问:“臣能要了她的命吗?”

皇帝眼中闪过讥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那谋害皇族之人,本就罪该万死,又有何不可?”

良久,许裴昭摇摇头:“她犯下的罪,自是该依照律令审判,不该由臣说了算。”

哪怕他现在想将那女子碎尸万段,但他不能这么做。

小乐喜欢的是风清朗月的他,不是心思阴晦、随意抉择他人生杀的他。

为了小乐,他断不会做那等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皇帝勾了勾嘴角,淡声道:“想清楚了?”

许裴昭答:“想清楚了。”

皇帝却说:“为什么?明明你能够手刃仇人,只要你一句话,朕便可以为你杀了她,已解你心中痛快。”

许裴昭这才抬起头,他道:“臣妻不会想让我变成那种仅凭一己之私决定他人生死的人,臣不会做出让她难过的事。”

“啪!”

皇帝一巴掌拍到桌上,脸色微沉:“荒唐,七尺男儿怎能耽于情情爱爱,你可以是不愿,你可以是不屑,你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决定行事准则。”

却见他脸上的阴郁散了些,嘴角泛着笑:“圣上觉得很荒唐吗?”

他忽然忘了君臣之理,目光对上皇帝的视线:“圣上说,臣父亲是对您爱护有加的兄长,那臣是不是也能将您视为亲人,说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