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不说。”
温初柠挠他腰他也不说。
温初柠忿忿跑回了卧室,陈一澜把她那一筐玩偶拿出来,温初柠捡起了那只小狗,结果明显感觉到小狗里面有点东西,沙沙的纸张摩擦声。
温初柠把小狗捡起来,看到后面有个拉链,她鬼使神差地拉开拉链,看到里面塞着两张纸——准确来说,是烟花展的门票。
折了很多次,有点旧了。
她慢慢打开那两张门票,发现后面写了一句话——
你是我一生只会遇见一次的温初柠,十七岁的陈一澜也喜欢你。
后面还有一句话被涂抹了,但还可以隐约的看到印记:
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这行字被划掉,反复涂改了几次。
改成了一句——
希望二十七岁的陈一澜能够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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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温初柠找了个借口回了趟临江,非得找到那个快递,所幸的是舅舅周隽阳把她从英国寄回来的行李都保存得很好,足足五个大箱子,温初柠在里面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个有点旧快递,被很多东西压得变了形。
温初柠坐在地板上,慢慢拆开了那份快递。
里面是一个戒指盒,里面有一个心形的粉钻戒指。
温初柠坐在地上,把戒指拿出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正合着她的尺寸。
晚上温初柠回家,关了灯后,陈一澜看到了这枚戒指。
“你为什么总是送我戒指?”温初柠埋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
这问题不问还好。
问了之后,温初柠差点被折腾了一整夜。
“你自己想想。”
“我哪儿知道……”
“那会谢宴霖是不是老在你跟前晃?”
静默了几秒,陈一澜冷不丁问了一句。
温初柠躺在他身边愣住了,她读研那年,谢宴霖经常到伦敦出差,她不太常见他,只是出于礼貌客气偶尔跟他说几句话。
这么一想,这人原来是在吃醋。
但是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那跟你送戒指有什么关系……”温初柠小声比比。
“还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早晚要娶你,”陈一澜把她揽过来,在她唇上又亲一口,“娶到了。”
温初柠笑起来,忽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应该是你送我的第一枚戒指?”
“是。”
“那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老送我戒指……”
“说了你也不懂,宣示主权。”陈一澜一眼神扫过来。
“那也不至于隔三差五就送啊……”
“所以才说,说了你也不懂。”陈一澜翻了个身,把她抱过来,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睡觉。”
温初柠窝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在黑夜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陈一澜这人有点俗,送她首饰永远只会送戒指,送各种各样的戒指。
送花只送风信子和铃兰花。
他也很浪漫——隔三差五给她准备礼物,温初柠知道这人也送不出什么花样来,但女孩子天生对礼物没有抵抗力。
陈一澜的纪念日是按天过的,温初柠觉得他铺张浪费,好说歹说才改成了按周过。
过什么纪念日,温初柠也不知道。
陈一澜说,娶到了天天都是纪念日。
温初柠开心纪念日,温初柠迟到纪念日,温初柠早餐多吃了水果纪念日……
“送你戒指意义太多了,”陈一澜突然说,“是仍然会想起来跟你表白的那天,是真的特别特别爱你,是哪怕娶到了,也仍然会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是想要你每天开心,是你戴什么戒指都好看……是我的温初柠,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温初柠,终于在二十六岁被我娶到的温初柠。”
“……”
“虽然那年我在禁赛,可我心里一直有你,只是要让你多等四年,我不敢跟你承诺一定拿金牌,那会我想,”陈一澜停了停,说,“不管拿什么,都得跟你有个以后,我以前挺不顺的,我想我唯一的好运都在你这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我。”
他还记得奥运那会,他辗转两天没太睡好。
想跟她说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一句没发,在比赛的时候拼命往前游,脑子里想的,是十七岁的温初柠许下的愿望。
他又怎么舍得让她期盼了那么多年的愿望落空。
又怎么能辜负了教练和队里的希望。
他不只是陈一澜,是代表国家比赛的陈一澜,也是温初柠的陈一澜,
温初柠把脸埋在他胸前,莫名有点眼睛发酸。
人生会有很多种可能,但在十七岁的时候,她所有与梦想有关的日子,都是陈一澜,又多庆幸,那个被她藏在时光里的少年,一分不少的同样爱着她。
双向的暗恋,就是在一段最美好的时光里,隔空相爱着。
那张烟花展的门票后写着——
你是我一生只会遇见一次的温初柠,十七岁的陈一澜也喜欢你。
希望二十七岁的陈一澜能够跟你在一起。
十七岁的陈一澜梦想是拿奥运冠军,然后告诉温初柠他喜欢她。
二十六岁的陈一澜都实现了。
因为是少年,少年总有着无尽的勇气和力量,是黑夜里永远燃烧的烟火。
是一起看过的烟花。
是一生只会遇见一次的人。
想留在身边的人,要努力地奔赴。
好在,这些年,热爱赢过距离赢过时间。
往后,陈一澜确信,这余生虽然漫长,但这一定是会是很快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