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自己剥。”陈一澜给孙嘉曜夹过去几只,笑着从桌下踢了他一脚。
孙嘉曜跟旁边的发,“看见没,我就是这么被排挤的,小柠跟陈一澜叫青梅竹马,跟我叫一块长大的……啧!”
饭后孙嘉曜约着跟别人去打游戏,陈一澜得回家,温初柠跟他一起走回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温初柠有点想上厕所,旁边有个公厕,温初柠小跑过去,有点犹豫。
“里面停电了?”陈一澜抬眼扫了一下,里面黑漆漆的,小姑娘怕黑也是情理之中。
“好像是……”
“我在外面等你,”陈一澜抱着篮球,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不走。”
大概是这句不走给了她一点勇气,温初柠进去,他像是故意的,在外面一直拍着球,缓解了她的恐慌。
回去的路上,温初柠悄悄用余光看着陈一澜,陈一澜好似有所察觉,也转头看向她。
视线相触,温初柠匆忙转头。
“你今天有点奇怪,”陈一澜拍着球说,“也不跟我说话。”
“没有。”
“青春期了?”
“……不是。”
“那你怎么不看我?”
“……我看你干嘛?”
“行,我看你。”
陈一澜说着,走到了她面前,然后回着身,一边看着她一边倒退着走,篮球被他拍来拍去。
温初柠的脸颊更烫——她还说不清这种感觉叫做什么,是本能的闪避着他的目光,却又盼着这条回家的路再久一点。
十六岁过年的时候,陈一澜回来了一趟,但是没法在家过年,说是第二年要出国外训一阵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温初柠在家盘算了好几天,鼓足勇气,约他去看新年烟花展,在临江市的一所城堡乐园。
大冬天,陈一澜等在她家楼下。
温初柠拽着他打车过去,新年,人挤人。
临江市新建了一个游乐园,有城堡,完美复刻了童话里的场景,过年的时候这里做了烟花的节目,售卖晚间票。
温初柠跟陈一澜检票进去,在远处等着。
天空一片漆黑,在晚上八点整,第一簇烟花点亮了夜空。
“陈一澜你看那边——”
温初柠仰着脸看着天上,各式各样的烟花炸开,远处落下满天星,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烟花接连不停,繁花璀璨。
陈一澜顺着看过去,火光连成片,火树银花不夜天。
温初柠的眼睛被烟花点亮,她转头看着他,少年瘦削的下颔线条清晰,有人挤过来,陈一澜下意识地攥住了温初柠的手腕把她往那边拉了拉。
“手怎么这么冷?”陈一澜低头看了看,“没戴手套?”
“忘了……”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烟花声中。
陈一澜没说话,把她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跟她站在一起看着烟花。
他的掌心攥着她的手,滚烫,烟花像是在她的心口炸开。
温初柠闭了闭眼睛,还有三天才过年。
烟花转瞬即逝,可陈一澜永远都会是她最特殊的陈一澜。
-
后来高考结束,温初柠跑去淮川看陈一澜比赛,陈一澜回了一趟选手区,拿了自己的背包和奖牌,还有赛事方发的玩偶。
陈一澜动作稍停了几秒,盯着那只玩偶狗看了一会。
最后把它给温初柠的时候,他说,“这个不能洗,你单独收起来。”
“为什么不能洗?”
“赛事方说环保,材质特殊。”
“好。”
那只小狗,被温初柠放在了柜子里的最深处,小心地收藏着,没敢洗。
温初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只玩偶狗的特殊呢?
是在很多年后,刚跟陈一澜搬进婚房的时候。
陈一澜的东西不多,但是有一个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初柠打开看,里面厚厚的一沓机票和高铁票。
温初柠坐在床边,翻看着这些机票和高铁票,突然看到了四张放在一起的机票——
洛杉矶到伦敦,伦敦到洛杉矶,几乎都是当天的来回。
日期是她读研那一年的生日和新年。
温初柠拎着那四张机票,跑出去找陈一澜。
陈一澜在收拾她那些玩偶,看到她急急忙忙跑出来,早有预料似的,回过身来,对她张开手。
温初柠站在他面前,拿着那张机票,“你……来找我了?”
陈一澜看到了她手里的机票,有种被她抓包的错觉。
陈一澜把她抱过来,过了几秒才承认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年你有点忙。”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学校外面看过你,可惜那天我禁赛训练期只有两天的假期,飞机来回就要二十多小时,”陈一澜说,“不想耽误你上学。”
“……”
“不过有给你准备礼物。”
温初柠一下回想到了那天,自己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回宿舍的时候,前台告诉她有她的快递,温初柠在英国很少网购,快递拿回来,拆都没拆就收了起来,后来搬家的时候请了搬家公司,都给她打包寄到了国内。
温初柠回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临江市没拆。
“你送了什么?”温初柠抱着他的腰问他。
“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