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耿介得了答案,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紧接着说:“我看他的胃口好像没有那么差了,每天的三餐都在照常吃,只是肉类很少,他偏好吃素,在外头没人管他了,今天还买了很多零食——这个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他的胃不是很好,但是少吃一点应该也没事?他很喜欢吃零食,总改不掉,要人盯着才可以……下次你要建议他少吃零食,吃饭也不可以总吃素菜,但能吃总比吃不下好,他现在还经常吐吗?”耿介说得认真而自然,跟开讨论会一样。

钟桐的眼神活像见了鬼,不敢置信道:“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但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南津对抗病魔的意志力要比她想象的强那么多,她原以为南津离开了耿介之后会一蹶不振,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她还以为是南津想通了。

钟桐的表情一下子冷静下来,她冷冷道:“抱歉,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监视南津的眼睛,也不会成为你控制他的手段。而且我建议你——”她原想说建议耿介立刻停止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但料想到南津的行为动机,忽而转了口风,“建议你立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耿介站在那里,他的冷静中暗含疯狂,偏执外披着理智,乍一看,仍是一位似模像样的社会顶层人士,但钟桐只觉得可怕。

她推开耿介,头也不回地下了班。

晚上,钟桐在家里一遍遍看南津的病理报告,拿起手机给南津打了个电话,问他:“你知道耿介在监视你,是吗?”

南津拎着一只小巧的水壶在浇花,答道:“他就在我家楼下。”

花就摆在窗户边上,灯光将他的身影打在窗帘上,南津继续说:“他在看我浇花。”

花早已给他浇死了。他并不是什么擅长侍弄花草的人,这花是前些天他路过小摊儿时偶然买的。那时耿介就开车跟在他身后,他弯下腰问商贩挑了一盆小花,将半边言笑晏晏的侧脸露给耿介看,然后抱着花盆回了家。

浇完了花,南津放下水壶,说:“我该睡觉了。”然后挂了电话,熄了灯,躺在床上,过了会儿自顾自缩成一团。

夜晚总是格外煎熬,但家里没有留下任何一样尖利的东西,连餐具都是不锈钢的,南津稍稍放了心。

他悉悉索索地把耳机塞到耳朵里——好似旁边躺着个不能打扰的人,耳机里传来耿介的声音:“喂?……今天去医院了?怎么样?……”

今晚似乎要更好熬一些。

第11章

耿介在南津家楼下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了趟自己常包的酒店,洗漱一番,然后去见何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