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薄紫衣并未回答,他周身寒光熠熠的镜片折射着血锁的红光,将他的侧脸照亮,又仿佛把他泡在粘稠的血池中。
沈折雪半靠在时渊肩膀上,体内月魄镜的威力令南指月造出的身体接近崩溃,摧枯拉朽的灵力在体内激荡。
他却未露痛色,只是从时渊角度看去,他的师尊面颊发白,浸在不断冒出的冷汗里,如白玉溺于水中。
也只有他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细微的颤抖。
周凌将昏厥在地的裴荆扛于肩头,他没有与薄紫衣叙旧,如今最关键的是尽快带月魄镜离开大阵,以绝后患。
时渊与沈折雪心意相通,他在背后对周二打手势,周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别来无恙。”半晌后,君如镜应了一声,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几乎有些讨好的笑来。
沈折雪心中疑惑更甚。
联想从前与君如镜交手那次,当时他就觉得镜君司命十分怪异,但彼时他也探过君如镜,对方三魂齐全七魄完整,灵力修为无碍,便未深究下去。
如今再看,这帝子降兮秘法诸多,保不准还有一枚类似南指月的法器。
亦或者,这原原本本就是君如镜的躯壳。
沈折雪此刻难以维系灵力,便在识海内对时渊传音道:“开净虚天眼术,薄紫衣有古怪。”
净虚天眼术是四方界目前甄别灵力最强的术法。
时渊凝灵于眼,薄紫衣周遭灵氛化为实质,锋利的灵光与他的镜片一般,杀意如织,却并无其他丝线牵出。
“紫衣,你已经效忠于邪流灵智了?”
沈折雪与他拉扯着废话,同时寻着可以突破出去的契机。
君如镜看似一人前来,可帝子降兮傀儡术顷刻间便能撒豆成兵,他们这边又都是伤员,还从天而降了一个昏死的裴荆,想要全身而退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