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间牢房前停驻了脚步,回过首去,乍见陆怀鸩被谢晏宁扶着,歉然地道:“陆公子未及痊愈,本官不该劳烦陆公子。”
陆怀鸩本就是自己要来的,且他颇为享受谢晏宁的搀扶,遂摇首道:“并非谈大人的过错。”
谈县令心中赞叹陆怀鸩既仁心侠义,又尊师重道着实难得。
牢房中的凶手正在假寐以消磨辰光,听得动静,放眼望去,见是谢晏宁与陆怀鸩,登地从稻草堆里跳了起来,跪于谢晏宁面前,求饶道:“望尊上饶小的一命,小的被逼无奈,才做下了那等恶事。”
谢晏宁觉得此人有些面熟,指尖一点,变出了一团火焰来,将此人照得纤毫毕现,才终是记起了此人。
他曾在唐府见过此人一面,未有交谈,仅是以眼角余光扫过。
谢晏宁面无表情,隔着栅栏,问道:“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于本尊。”
“小的名为唐承礼,乃是左护法从集市上买来的奴仆,签的是死契,小的与左护法先尊上与陆怀鸩半日抵达此县,当时左护法一面饮茶,一面指着不远处的男童,要小的利用其刺杀尊上,小的提出质疑,左护法便道要将小的的妻女卖入青楼,小的哪里敢不从?小的从未让她们过上好日子,总不能再害了她们。”唐承礼哭得泣泪横流,令人同情。
谢晏宁一时间无法断定唐承礼所言真假,倘若为真,他慢了一步,不然便能寻到唐阳曦,使一切真相大白;倘若为假,许是唐承礼心急忙慌为了活命而编造出来的说辞。
不过无论真假,唐阳曦皆脱不得干系。
他遂试探着问道:“阳曦为何要害本尊?”
唐承礼答道:“左护法做左护法的位置太久了,心怀不满,想要除掉尊上,当上渡佛书院之主。”
谢晏宁又顺着唐承礼之言问道:“阳曦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
唐承礼为难地道:“小的并非左护法的心腹,小人不知,但小人猜测左护法早有图谋,应该在举家迁移至江南道之前。”
谢晏宁疑惑地道: “你既然已经完成了阳曦交代你的事情,为何不离开此地?”
唐承礼据实道:“因为左护法令小的在此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