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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府邸的下人,察言观色拜高踩低是常事,喻兰掌管国公府中馈庶务,又是家中唯一男丁的生母,虽她只有个侧室的名头,但满京城谁不知道当年她是三媒六聘嫁的澹台阔秋?对比起来,许松蓝虽是皇后生母,但整日里都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眼看着都活不了多久了,又年老色衰,不得澹台阔秋喜欢。

未来这晋国公府里谁才是正经当家,简直一目了然。

这些年许松蓝留居京城,避的开那一家三口的和睦景象,却避不开这闲言碎语,也避不开这悠悠众口。

眼下澹台阔秋按着许松蓝的头要恶心她,她还能离开别苑,避回京城去。可是九成山脚的毕竟只是国公府的别苑,若哪日国公爷和世子一时兴起,带着姓喻的姨娘一同回京城小住,许松蓝还能躲到哪里去!

她可已经没有娘家了。

这些道理,连澹台雁都能看得分明,许松蓝身处其中,日日切身体会,又如何能不清楚!

她看着女儿急切的面孔,鼻尖还是没忍住一酸,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阿娘,阿娘别哭,”澹台雁气势弱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找帕子,“我,我一时话说得重了些……可是,我当真是这样想的,所言字字句句,都出自肺腑。”

许松蓝已经满脸是泪,她这一生何其悲苦,父母早早去世,婆母不慈,她广受折磨,甚至还失去了一个孩子;年少时以为嫁得良人,谁知也是所托非人……

“……我、我只怕再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