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看向温良,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那便说明……伤得极重,无力回天。”
温良只静静地听着,表情上看不出波澜。
李叔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废话,可他这半吊子医术也确实看不出更多的名堂,现在又这么晚,去找别的大夫也不现实。
“哎,你也别太难过。”李叔抬起手,拍了拍温良的肩膀。“车到山前必有路,能在这碰见也算缘分……他若是知道你一直在冒死寻他,一定会从鬼门关转回来的……”
“嗯,”温良不再流泪,却仍是红着眼。“谢谢李叔。”
李叔叹息一声,吩咐晓月和二丫去熬治疗伤寒的药。
“到底是在水里泡过的,还是要喝些药驱寒。”李叔说。“脑后的伤只能做简单处理,若明天情况好转,你可以带他去城里找大夫。”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容州城就跟一座空城差不多,哪还有医术高超的大夫?
李叔再次长叹,也出去了。
夜已渐深,温良仍守在崔呈衍的床前。
崔呈衍的衣裳是温良换的,头上的纱布,也是他帮忙包的。崔呈衍尚在昏迷,熬好的药汁根本喝不下,温良便一口一口地渡给他,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来送药的晓月一直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困惑。
“你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温良将空碗递给晓月,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不如……猜一猜?”
晓月不仅单纯,还是个哑巴,饶是想空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才值得温良不顾自己也要拼死前来将他寻回。
她想,爹爹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么,可为什么温大哥一见这人,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晓月苦思冥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温良笑了笑,转头看向崔呈衍的眼神却充满着无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