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天子轻声道:“让朕去前面,给他们说……”
他一人站在前面,金风照着天子的话叫人高喊。然后朝城墙上和城墙里射箭,每一支箭上都带着一封信。当天有位使者出城,次日,冀州门户大开,所有士卒放下武器。
守在城里的冀王大儿子自缚双手,出门请罪。召元帝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早知皇叔的狼子野心,此事是他做,你大开城门,我允你昨日的条件,继承你父王的爵位。兵力裁到十人,供奉照旧,城池只有这一座,整个冀州要收回来。”
世子垂首感谢。冀州再次封锁,与之前一样,只是这次里面掌权的人,从冀王换成了天子的人。
这番大起大落,金风吹着城外山上的风,依旧觉得像是在梦里。
而玉昆仑在皇帝身后,满脸心不在焉,魂飞天外。自皇帝醒来后,她十分注意力,十分都在冀王那里。
她一时希望他们死了,一时又希望他们没死。若死了,岂不是草草了事,可没死,跑了怎么办?多年大仇就差临门一脚,她只能期盼沈砚那边别掉链子。
这山上,只有召元帝一个人是认认真真地在看风景,他十分欣赏着冀州的好山好水,仿佛从没见过般。一时心情甚好。重获新生,又能自由自在地去访名山大川。身上的所有担子都转移到别人身上,浑身松快许多。
他信手摘下树上的一枚果子,问道玉昆仑,“这个,能吃吗?”
不待走神的玉昆仑开口,他已经轻咬了一口,玉昆仑后知后觉道:“不行——”
召元帝骤然变色,吐了出来,整张脸扭曲起来。
“——很酸。”玉昆仑补充道。
召元帝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举起果实道:“虽然酸,却有酸的滋味。世间百味,一一尝过,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