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摇头:“那……他不是要你辅佐新帝吗?你去辅佐就好了啊!”
谢拂衣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云山?因为我累了,不想玩了啊。”
“我不想再经历尘世间的斗争和亲友的反目,我厌倦了。”她拍了拍这个满怀心痛的小徒弟的刀鞘,“杀了我。把我的尸首带到你师兄面前,他会让你继承我的爵位。”
她是那样的伤心欲绝,那样不含虚假的痛楚。谢拂衣想,可那又如何,她走上朝堂后,依然会变成一个醉心于权力的权臣。要不然,她会变成一个疯子,一个不合于众的疯子。
曾经的依赖亲密是真,下手时的决绝也是真。
“这场烈火,我经历了六次,不想再来一次了。”谢拂衣道,“你杀了我,破掉这个局,我就能回我的故乡。”
沈砚终于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存在,是助她离开的工具。
看见的,不可改变,她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这样一个能改变预言的人。
她看见自己被山火烧死,那么沈砚杀了她,就能破此局。
一剑刺破长空,划开天际,穿过谢拂衣的脖颈。
沈砚的手向来很稳,抽出剑时,只有剑尖上有一滴盈盈的血珠。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是千灯寺所悬的第一盏灯火,永明灯一直注视着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