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道:“你在这里等我,马车借我。”
说罢果决地拿过车夫手里的马鞭跳上了车。那般果敢的势头让车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是个仅有十六岁的少女。
风声呼呼灌进耳朵,舒乐的心里实际上一团乱麻。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
活了三世,若说这世上有谁是她亏欠的,那就只有舒长贵。
舒长贵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这回不管有多危险,她豁出一切也要救他。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把舒长贵当做一个异世捡来的相依为命的人,那这时她已经明白,自己彻底把他当做了亲生父亲。
天至傍晚,城外斜阳洒下一片金光,山林远看起来俱是枯败的黄叶,十分萧瑟。
到了约定的凉山亭,舒乐刚一跳下马车,树上就飞落下几个黑衣匪徒将她围住,一个个蒙着脸面,手里的刀光闪过舒乐眼前。
一道黑影划过,她眼前便昏蒙起来,两手被押住不能动弹,被人裹挟着前去。
舒乐记性很好,她仔细地在心中描摹着自己走过的路线,刻在脑海里。
路十分不好走,舒乐被带着一会翻越横障,一会掠下低坡,几番周折才终于来到一个平整些的地方。
她眼前的黑布这才被揭开。
一座破庙。
这地方阴森的很,树木繁茂,天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漏下些残影。石阶两旁堆着黄灿灿的枯叶。
也难为这帮匪徒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带上来。”阶上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吩咐,舒乐便被押解着走上石阶。
庙前站着的人身形壮硕,比她高不了半个头,还瞎了一只眼睛,用黑布蒙着,嘴里衔着一根狗尾草。
见了舒乐,他眼睛霎时一亮,吐了嘴里的草屑涎着脸笑道:“小娘子挺水灵。”说着,伸手来掐舒乐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