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郑重的仪式,只不过是搭个梯子让人爬上去将在这栋楼上悬了几十年的牌匾摘下来,运走,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江恒仲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染上鸦片膏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人人都抽,他抽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几年他也曾后悔过,但也只是后悔,烟瘾犯了便什么都忘了。
忘记父亲的亡,忘记妻子的死,忘记儿子的恨。
可现在看着牌匾从他面前摘下来,他是真真切切的后悔了。
泰丰楼曾经是江家的荣光。
现在这个荣光不是江家的了。
他这个不肖子,亲手毁了这份荣光。
他的厨艺是父亲教的,江承德的厨艺是他教的,但他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配当父亲,他只顾自己快活却没管过家人死活。
所以他的家人都死了,死的只剩下儿子,孙子和小女儿。
江恒仲哭了。
没由来的,突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泣涕如雨,狼狈不堪,远远的看竟像一个疯子。
突然,江恒仲又站了起来,止住了哭,拉住江承德的手道:“伯和,我去给你做道菜。”
这样的反应,倒真的和疯子无异了。
江承德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恒仲抓着江承德的手,手指抓得发白细得可怕,拉着他泰丰楼里面走去。
“外面说的真不假,江师傅他爹可真是个疯子。”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