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点。”赖昌说。
江时卿展颜一笑,须臾间,锋刃斩落,凉意瞬时沁了心。
绷到极致的弦断开之后,一切都静了,只是偶有发丝轻划眼睫,挠出了点痒。
刀声已落,赖昌恍了神,缓缓睁开眼,却只见那匕首带着绺碎发直卡入桌面,刀口还闪着寒光,仅差毫厘就可破开肌肤,引得鲜血喷溅。
牢里静得可怕,赖昌尚且还顶着那冰凉的桌面,就听江时卿俯身说道:“记着了,现在这条命算我给你的,阿童的命债来日我定会为你讨,但从此刻开始,我只要你的绝对忠诚。”
赖昌咧嘴笑了起来。
江时卿撤了身,将匕首放在帕子间细细擦拭着,脸上不见一点表情。
“今夜亥时六刻会有人来这里接你,”江时卿说,“我们改日再会。”
说完,他将匕首收起,直往门外走去。
“我若不应呢?”赖昌在他身后举着酒坛磕了磕桌板。
江时卿笑了笑,取出一锭银子往后拋去,赖昌伸手接了,夹在指间细观着。
“典身钱。”江时卿说。
赖昌把那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举坛冲江时卿敬了一口,才咂摸着那酒味慢悠悠地笑出了声。
“再会啊,”赖昌说,“我的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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