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口的火势不减,热浪一阵阵往里烘来,袁牧城身上被炸出后飞溅来的碎屑划了不少口子,血都渗出了外衫。
他疼得清醒,看清他们此时正在暗道台阶的最底层,脚边都是炸碎的石块木板。再一看,江时卿的衣衫还带着被水浇过的湿意,但他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火烟熏得狼狈不堪。袁牧城疼惜地抱着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冲进来寻见他的。
“江淮川你是不是疯了。”袁牧城哑着声,心疼不已。
“走吧骁安,我背你走。”江时卿从身上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湿布,捂在袁牧城口鼻前,再又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架着人慢慢站起。
“哪儿能委屈我家小公子,”袁牧城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额角,小声抚慰道,“只是摔了个七荤八素,一会儿就能缓回来,不用背。”
烈火烤着木头的噼啪声不绝于耳,他们无路可退,只能顺着暗道一直走下去,但眼前漆黑一片,往前走时也猜不见下一步会踩到哪儿去。
袁牧城伸手摸着墙面往前踏了几步,墙面上都是凝了的土石,凹凸不平,脚下的路也并不平坦。这个暗道挖得随意,仿佛就是供来脱身用的。
袁牧城回身朝江时卿伸出手掌,说道:“过来,我带着你走。”
江时卿毫不犹豫地把手递了过去,他知道自己会去牵着袁牧城的手,但无需缘由。
江时卿背对着火光,被映出半个昏黄的轮廓,袁牧城面向光亮看着那个身影,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江时卿问。
袁牧城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会走到哪儿去,这样,你还会跟着我吗?”
江时卿说:“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说呢?”
袁牧城将手拉得更紧,又问:“若是死路一条呢?”
“那就死路一条。”江时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