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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晨起时,袁牧城发觉江时卿已经被他捂出了一身汗,却是异常安稳地躺在他怀中,往他颈边一点一点地呼着微热的鼻息。他伸指轻描那人的眉眼,又怕把人弄醒了,只敢极轻地拉过落下榻的衣衫,替他一点一点抹着汗。

“主子。”何啸自窗外探进只手,小心翼翼地挥着。

袁牧城瞧见了,拉过被子挡住了江时卿的身子,才又轻轻下榻,披起衣衫从窗台处探出半个身子。

“什么事?”袁牧城问。

何啸说:“运往卞吾江粮仓的那批粮草在途径岙州时,遭遇粮道阻塞,改为水运后,船只在卞吾江翻了,听消息,损了至少六万石粮草。”

“他大爷的,”袁牧城忍不住骂了一句,又赶忙回身看了一眼江时卿,才冲何啸打了个手势,“出去说。”

第72章 投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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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城换了衣裳,便干脆提着面盆到庭院里洗漱,何啸在旁将话又复述了一遍。

“谁报的信?”袁牧城掬了几捧凉水往脸上泼。

“瞧着面生,但那人自称是户部庾司副使,还递来这个。”何啸递上一个信封。

面上的水珠沾湿了眼睫,袁牧城眨着被水浸得发涩的双目,勉强往他手间瞄了一眼,才直起身用帕子粗略地抹了把脸,再将两手擦干,而后抬腿搭坐上桌面,开了信封。

里头的信纸被展开,“见彭延,可解昙凝血”这几个大字也不适时地映入眼帘,袁牧城看着这行字,顿时气血翻涌,面色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