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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赤足站在浴桶旁,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热水出神。

袁牧城看了眼他:“你若觉得不便,我出去等。”

江时卿没答话,伸手撩了波水,便开始解着腰带。在扯衣领时,那人的动作有些粗野,也才多扯了两把,便在那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留了道泛红的印,袁牧城不敢多看,便背着身坐到窗边去了。

宽衣,下水,沉身,擦拭。

袁牧城咽了咽热得发干的嗓子,沉着得像个清心寡欲的君子,思绪却跟着身后那人一同去了。他一边被水声勾得心头发热,却又要隔窗侧听雨声妄图浇灭躁火,夹在此间进退两难。

江时卿沉在水中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身子,从脖颈到足踝。可他那些阴暗的过去,连同吐着苦药和血水时那副肮脏又卑劣的模样,怎么也洗不干净。

他忽然失了力,便抬头去望不远处的那个背影,却如同被阳光灼了双目般退缩了,他捂起双眼,竟就这么无声地失落了起来。

许久不闻身后传来声响,袁牧城试探性地问了句:“水凉了吗,要不要掺些热的?”

话语刚落,他便听江时卿从水中起了身,又等了片刻,估摸着他差不多将衣服穿上后,袁牧城便准备到书房应付一夜,于是他起身说道:“今夜来不及整理客房了,你先睡这儿。”

言罢,袁牧城走向了门边,却听江时卿压着声问道:“去哪儿?”

袁牧城转头看他,却见他衣襟还未合起,正垂头寻着衣带。那身宽大的衣袍不合身地搭在那人肩上,被掩住的地方都是让人翻涌的浪态。

真要他的命。

袁牧城朝他走近:“怎么,不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