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夜辉的随侍从楼下上去时,他还没有睡,坐在窗边凝视着大府的一角,那里是李姿意住的方向。

随侍把茶奉上桌,他听到声响但并没有回头。

随侍跟着他多年,关系亲近,现在见他竟然一脸失意,实在心惊。米夜辉自小早熟内敛,从一个随母亲呆在冷宫没人管的野孩子,到今天可以算是步步为赢,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情绪外露。竟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他顺着米夜辉的方向看到的是那个阿粥的院子,便揣测了一番,难道是因为他??

却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米夜辉这里别说对替死鬼了,就算是对自己的同胞兄弟,也从来没有的手软过。肯定是个误会。

米夜辉问:“叫你送去的汤她喝了吗?”

“我盯着喝下去的。”随侍说完又补充道:“公子关心他,他自是感激涕零。怎么会不识相呢?说起来,公子今天虽然拖住了牢山的人,可也只得短短一日,我看他搞不好是有心想向牢山告发。所以故意如此。”

又说:“牢山事务,公子插不到手。万一到时候……不如今夜就……”

米夜辉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立刻止住低眉垂首。

米夜辉不再理会他,沉默了好久之后,突然开口:“你说,我如果现在对她再示好,是不是毫无用处?”

随侍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老实回话:“我看他,并不是个无胆无谋的人,即使他接受,那公子就能相信吗?”

米夜辉惨淡地笑了一声:“自然不能。她这个人,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相信别人。再怎么巴心巴肝地好也没有用。”

过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又是坏的结局。怎么又是坏结局?”

随侍听出些意思,虽然不理解,立刻说:“公子要想让他摒弃前嫌还不容易,饥饿者赠予食物,穷困者予以金钱。轻而易举。”

米夜辉只感到厌烦:“你下去吧。”

又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下楼。慢步到了李姿意院外,守在院门的侍人立刻退开,他推门进去,穿过小径直往东厢去。可要进门的时候还是犹豫,面对李姿意的事,他总这样难以决断。想着,只要好好跟她说,还是会有转机的。终于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