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大大的衣袖就此被拉起几许,大约就在手腕后两寸的位置,缠着几层纱布。从纱布表面透出的几许红色,就可知其下伤口不浅。
待拆下纱布,把伤口上旧的膏药全数清走时,所见情景也确是如此。
此时令狐伤微垂着眉眼,指腹以极轻的力道,类如羽毛落下的那种轻柔,小心而谨慎地轻轻抚触在伤口边缘已结好痂的地方。
常年握剑的手,外表仍如白玉无暇,手指修长好看,只是虎口、掌心、指腹等各处是都生有薄茧……触碰时的感觉应是微有粗粝。
但这一点点的粗粝,在其主人极轻柔的动作之下,大概是也变得柔软。
他有一段非常模糊的记忆,记忆中……他看见青年的左肩上,出现了和现在眼前一模一样的红色。
但他那时还不知晓‘受伤’、‘流血’是什么。
身体无端出现伤口,既然能出现在肩、臂等地方,那要如何保证下一次不会伤在要害?
愈想,令狐伤的眉眼神色看起来就愈是淡漠冰冷。
“为师无事。”到底是察觉到徒弟的表情不对,顾迟大大空闲着的手就给自家徒弟整理了下散落的长发。
虽只年及十九,但自家徒弟是已与他在未来所见的样子相差无几了。
待伸出的手擦碰过令狐伤垂落的额饰,凉凉的,顾迟微顿住动作……手往下一些,碰到自家徒弟的右边脸上。
这个动作让令狐伤抬了眼,静静望着眼前的青年,眸光不定。
他的师父已经很久没再对他做过这类亲近的动作了。
但顾迟大大这边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养的幼团长大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心理障碍地抱抱亲亲。
而现在近距离端详打量起徒弟长大后的模样,心有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