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温叛变,对昔日地兄弟举起屠刀,他们这些沉沦在长安城的人,才最终现,原来醇酒和美人,是这样厉害地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对于孟楷和尚让来说,以前的朱温,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们在长安沉沦了两年之后,吃惊的现,他们已经不是朱温的对手。于是,下场早早注定了,他们只能急匆匆如丧家之犬一样的逃离了长安。
刘鼎仿佛也想到这个话题,这是一段每个幸存的起义军将士,都不能忘却的历史。只要回想起这段历史,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刺骨般的心痛。他冷峻的说道:“我必须提醒大家,进入长安容易,驻守长安困难,我可不想重蹈覆辙!过去的教训,已经是刻骨铭心,如果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了!”
庞师古毕竟已经在中牟和鹰扬军照过面,和鹰扬军的二号人物韦国勇还有过一段不打不相识的经历,在外人看来,他和刘鼎的关系也稍微深一些。起义军在长安的这段历史,同样是他心中的痛。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基层军官,可是已经预感到起义军要出事。结果,后来起义军果然出事了。现在,起义军再次进入长安,他和刘鼎一样,不想重蹈覆辙。因此,他沉声说道:“殿下,你对此有什么要求?”
刘鼎扫了所有人一眼,毫不迟疑的说道:“纪律!我必须强调纪律!”
“我们过去的失败,都是因为我们的纪律实在是太松散了!在金银财宝的面前,在华堂美屋的面前,在醇酒美人的面前,我们的军官,自身就堕落了。没有了威信,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实力,我们的军官,就不能约束我们的士兵,放任自流,自生自灭,将会导致整个军队的堕落。”
“我对你们的部队还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也有足够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军队。但是,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做到这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对一个勇士的要求。同样的,我对你们的要求还有一点,就是面对金银珠宝、华堂豪宅、醇酒美人,同样面不改色!”
“如果有人倚老卖老,不遵守纪律的,我会毫不客气的将他们都吊死!我们曾经是兄弟,正因为我们曾经是兄弟,我才不想大家走上绝路。我们的错误,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的兄弟,刘方翼大哥不幸遇难,我也差点遇难。
家父、尚让、孟楷,他们全部都死了,这就是我们犯错误的代价。”
葛从周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一丝丝的难色。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部队,即使在剔除了那三千多人以后,在剩下的官兵里面,也有相当部分的官兵,对烧杀抢掠是最精通的,也是最积极的。如果没有了烧杀掠夺作为,他们的战斗力,至少要下降三成。他们不是不知道烧杀抢掠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可是为了维持部队的战斗力,他们不得不默许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闹得太过火,他们一般是不会禁止的。
然而,刘鼎丝毫没有退缩地意思,他冷峻的说道:“你们不要担心,主要是看你们各级军官的表现,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自身做好了,下面的官兵,就没有人敢犯天条。就算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触犯刑律,你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对其进行严惩。”
他提高声音,严厉地说道:“我再次强调,在鹰扬军的旗帜下,不允许再次出现烧杀抢掠的事情。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军官,都没有这样的权力,包括我刘鼎在内。如果我刘鼎冒了这样地错误,你们同样可以批评我!如果有人不满意,要离开的,我不阻拦。”
葛从周等人都显得非常的沉寂。
刘鼎缓缓地说道:“大家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够满足的,一定会满足大家。”
霍存是起义军的老将,素来以沉稳谨慎著称,他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殿下,属下想参加对淮西军地攻击,”
刘鼎疑惑的说道:“为什么?”
霍存有点激动的说道:“我要活捉秦贤。”
原来,霍存和秦贤有过一段过节,当初宣武军的兵力实在是太少,淮西军占据了上风。在光启元年的一次战斗中,霍存和秦贤周旋了四个月的时间,结果被秦贤打败,部下几乎伤亡殆尽。此后
一直在寻找报仇雪恨地机会,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眼看就要被鹰扬军全部歼灭了,如果他不出现在战场上,淮西军可能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刘鼎点点头,爽快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霍存感激的说道:“谢谢!”
刘鼎再次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大家还有什么要求,随时可以来找我。”
葛从周等人互相对望一看,都摇摇头。
光启五年二月份,刘鼎布命令,宣布扩编鹰扬军,组建六支新军。
这次新组建的六个军,同样采用唐初地十六卫军队名称,军号分别是射声军、乘军、旅贲军、直荡军、熊渠军、监门军。这次跟随葛从周等人一起投靠过来的起义军骨干,大约有九千人。他们都被平均分配在六个军里面,作为新部队的骨干。加上临时调拨的后备役人员,每个军的初步编制,大约在四千人左右。
射声军,得名于汉武帝时北军八校尉营中的射声营,取意为“闻声而射之”,形容其射箭快、准确之意,武周时曾更名为左右玉卫(其名得自传说中姜太公吕望的兵书《玉》),职责是“皇城之四方,宫苑之城门,则职于领军”。指挥使葛从周,副指挥使彭飞虎。
如果说刘鼎这次用徐州和朱温做交易,获得的最大成果是什么,就是将葛从周捞了过来。他和朱温一样清楚葛从周的实力,他的箭术,在整个鹰扬军里面,除了白钦翎之外,其他人恐怕都不是葛从周的对手。当日他调教出来的朱罗衣三兄弟,就差点在金陵府成功的暗杀了刘鼎。“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拨”,这就是民间对葛从周的评价。
乘军,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孟绝海,副指挥使屠雷。旅贲军,和乘军一样,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张归霸,副指挥使李积谷。直荡军,和乘军一样,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庞师古,副指挥使沈梦。
熊渠军,卫名得自曹魏时初设的禁军-武卫营,当时由大将“虎痴”许褚统领。其军号源自西晋时左右卫禁军中之左卫军号“熊渠虎贲”,“熊渠”为春秋时勇冠三军、射术绝伦的楚国国君,武周时曾更名为左右鹰扬卫,职责是“正衙朝会,厘铠旅卒两厢列仗,唱警应跸”。
在刘鼎占领金陵府之后,熊渠军曾经成立过一次,作为金陵联军的别称,后来镇海地区局势改变,熊渠军解散。现在刘鼎重组熊渠军,将其作为鹰扬军的正式编制之一,再也不会解散了。熊渠军指挥使邓天王勇冠三军,副指挥使沈梦同样号称拼命三郎。
监门军,原来只掌内府兵而不掌外府兵,职责是“禁卫门籍,器仗出入。但是到了刘鼎的手中,自然也成了野战的利器。指挥使霍存,副指挥使杨皓天。霍存素来沉稳谨慎,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锋芒,算是智力比较达的将领。在鹰扬军里面,杨皓天大概是晋升得最快的人物了。
在这之前,刘鼎已经明确,新成立的六军,都将用于长安的方向,因此,他们将在唐州、邓州等地方集结,在当地补充兵员,补充物资。在进行初步的训练以后,他们将在今年六月,开赴洛阳附近,准备对长安的攻击。
刘鼎一下子同时成立六个军,兵力猛增两万五千余人,对鹰扬军的财政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幸好,唐嫣经过仔细的核算,鹰扬军财政还能较好的满足军队的需要。这时候,鹰扬军的海上贸易,也开始逐渐有了较大的收益,海船每次回来,都能带回相当数量的资金。如果不是因为海军消耗了太多的金钱,鹰扬军还可以组建更多的部队。
光启五年二月底,以葛从周带领的射声军为,鹰扬军新组建的六军,先后向唐州、邓州等地开拔,准备到那里去补充兵员,整编部队,并且进行初步的训练。整个山南东道已经提前动员起来,为新六军的到来做好准备。几乎在同一时间,刘鼎也离开了徐州,前往陈州。
光启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对于陈州人来说,是个不幸的日子。由于唯一的弟弟赵双受到朱温的袭击,和麾下的四千节义军一起罹难,节义军节度使、陈州刺史赵,重病在床,无法理事。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鹰扬军监军崔瀣,通过某些途径,向朝廷上表,建议鹰扬军暂时接管陈州。
不知道内情的朝廷,在接受了崔瀣送去的大量财物以后,考虑了几天,也答应了。于是,陈州兵不血刃的落到了鹰扬军的手中。鉴于陈州军民对鹰扬军还有抵触情绪,刘鼎免去了节义军节度使职位,但是保留了赵的陈州刺史职务,同时亲自前往陈州,拜祭前陈州大战中,不幸死在起义军刀下的陈州军民,同时,请嵩山少林寺的高僧,为这些冤魂度。
站在十里亭的外面,刘鼎请相送的谢瞳留步,笑眯眯的说道:“谢先生,有劳了。”
谢瞳微笑着说道:“欢迎大人以后再度光临徐州。”
刘鼎微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朱有泪在旁边暗自好笑,这两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显得如此的虚伪。
谢瞳明显是不想鹰扬军再来,口头却偏偏还要请刘鼎再次到来。刘鼎的回答看似客气,其实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姿态:他一定会再次回到徐州来的。只怕到时候刘鼎再次杀回徐州,谢瞳要两眼翻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光启五年三月一日,刘鼎到达陈州。
同一天,在韦国勇统一指挥下,蔡州前线的所有鹰扬军,正式向淮西军起最后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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