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媒看过这一幕,心疼了小都督一副绝情之身。
00
九殊目送昌平走远,关上窗,又往青阳房中去。
景爰一事,青阳对他心怀恨意,自回来后就没有再理过他。
青阳躺在床上,故意背对着外头,九殊坐他床头,也不见他回眸。
九殊停留一刻,他便僵持着,不肯谅解。
九殊没有解释一句,颓坐到了破晓时分,想再和他说上几句话,终究无奈而去。
青阳再转过身来时,所见的是一骑飞马扬尘去,不禁懊悔起昨夜意气,然而也已是徒劳。
马蹄长嘶伴晨光,九殊扬鞭策马,直入陆家府宅,面见庆云。
他来得急,庆云尚在床第。
侍女去唤时,南乡也迷糊地听见了,随庆云起身。
庆云让她多歇会,她嘴上应着,身子已穿上衣衫,从侍女手里接过水盆,亲自替他洗漱。
公子拉她到镜前坐,将木梳递给她让她梳头。
于是,她就站在庆云身后,理顺他一头如瀑黑发,然而梳理了一番,却不知如何盘起发髻,便只好让侍女来教。
南乡自嘲自己笨拙。
“好生学,”庆云甜笑在口,“往后,可得南乡来帮我梳头。”
南乡说,“梳得不好,叫人看了笑话去。”
庆云戏说,“那我也给你胡乱梳一通,可不能就我一个人被笑话。”
看两人情意绵绵,侍女在旁也忍不住笑。
庆云打点好了,起身时瞥眼过去,认真地众人说,“南乡笨得很,可不容易教。”
侍女笑得更厉害了,南乡当众不好意思,暗地里狠狠瞪了庆云一眼。
庆云得意轻笑,赶紧往前院去。
九殊坐在堂屋下,心思沉重,而脸色似笑非笑,气定神闲,饮茶静候。
庆云见他面容轻松,经刚才床第一闹腾,自也得意着,笑说,“邪王可扰了我夫妇二人的清梦。”
九殊陪笑,“大战在即,君侯当真豁达。”
庆云说,“本君以为,邪王与小都督都不会令我失望,试问我还有何忧?”
九殊凝目相视,“君侯就如此自信我与小都督会拼个你死我活?”
庆云明眸清澈,满面洁净,摊手说,“小都督不能放弃报仇,你也必然要为北境人竭尽所能,不是吗?”
从一个傀儡君侯,裙下面首,到如今控制住大局,尘埃将定,九殊深深感慨,“当日,君侯写下会当凌绝顶这几个字,原是写给你自己的。”
寒暄过后,庆云直言,“邪王今日的来意,本君不明白。”
九殊说,“本王想和君侯做个交易。”
庆云示意他言明。
九殊继续说,“本王答应君侯,与小都督交战时与他同归于尽,免君侯后患,但求君侯,放过青阳。”
庆云闻言,望他良久,悠悠长叹,“邪王,很重情义。”
九殊暗暗一语,“他太善良”,尽是衷肠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