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轻声道:“快,打盆水为小殿下净面。”
后面跪着的两个小宫女这才恍然大悟,忙不叠地跑了出去。
此时王爷坐在床边又道:“茶!”
主事大宫女凤兮暗暗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亏得时时着小子去看,估麽着席快散了,想着小王子喝了酒,怕是要口渴,早早泡了一壶铁观音,里面又加了一些解酒的葛根。这会子已经温热,恰能入口。否则,这王爷要水却要现泡,或者是已经冷了,还不要命?
凤兮思量间已经站起,取了茶来,复又屈膝在地,将茶盅举过头顶。
萧王爷取过去,自己先喝了一口,眸中现出满意之意,回身又将艳阳扶起,将茶盅放在那唇边,口中轻声呼唤:“艳阳,艳阳,来,张开嘴来,喝口茶……”
艳阳微微睁了睁眸子,口齿含混不清:“父王……孩儿是……醉了吗?好……难受……”
萧王爷胸口又是闷闷不安,笑道:“艳阳,是爹不好,不曾拦着你,让你喝了这许多酒。来,渴点水会舒服……乖,张开口。”
艳阳皱着眉,闭了眼,张开口喝了几口水,又软软地伏倒在萧远枫怀中。
萧远枫将茶盅递出,凤兮接了。这时净面之水已经取来。萧王爷复将艳阳在床上放好。回身伸手金盆之中,绞了面巾,轻柔地给艳阳净了面。
“啪!”的一声,未转身就将面巾扔于金盆之内,细细地为艳阳盖好被子。又伏于床头,细细地凝视艳阳片刻,这才直起腰来。冷冷吩咐:“今夜好好照顾小王爷,身旁不可少了人!”
“是,奴婢们记下了!”一屋子人都躬身作答。
萧王爷猛地一个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邵华殿外,雪仍在飘,风仍肆虐,一出门就被风掀起了处袍。来喜迅速跟上,要将雪氅披在王爷身上。王爷回头道:“这件大氅就给了小王爷!”
来喜躬身道:“是,那让小的再给王爷拿件别的厚实点的大氅,这天太冷,王爷还是先回殿中,当心不要让风吹着了。”
萧王爷不点头,也不摇头,晃若未闻地立于阶下,来喜不敢啰嗦。只得吩咐凤兮快快去找件大氅出来。
萧王爷凝眸望着天空,那天的天空也是这般的黑,这般的沉那天,也飘着这样大的雪那天,袖色的火光映着洁白的飞雪那天,飞扬的雪花渐渐掩盖了一个沐血的身影……对,那个人,是个奴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意的卑贱的奴隶!
心中隐隐升起怒气,眉头锁着看了看一院子侍从侍卫,眸子很快凝注到那在雪地上踡缩成一团的浴血身影。是那个刚刚被放下来的贱奴。
许多年前的那个雪夜,那个卑贱的奴隶也是如此倒在雪地之上,银月公主抚着那没有生气的面颊痛不欲生……
紧走几步来到那奴隶头前,靴尖抵上奴隶半埋在雪中的面颊,轻轻踢了踢。奴隶猛地张开紧闭的眼睛,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直直射入王爷的双眸。看清了:是痛苦是希翼是渴望是……这种眸光与十多年前那奴隶将死时看银月公主的眸光何其相似!
不由的右手掌握成拳头,压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