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一行人就来到邵华殿,因下大雪,只有几个执事看门的侍卫立于檐下,见有人来,想细看是何人时王爷已经到了眼前,还未等他们在惊骇中醒来,慌忙伏地而跪,王爷已经如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
转眼间已到邵华殿院内,殿内灯火通明,连殿角檐下都点了灯火,照得院内一片通明。萧远枫满意地点点头,又低头看了艳阳一眼,笑意又上唇间:阳儿,这邵阳殿从今以后,就又有了主人了!
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大步上前,眼角扫处,却发现路边杏树阴影下垂吊着一团修长模糊的东西。是个人?
萧远枫眉头惊诧蹙起,停下脚步,侧头去看。身后两个掌灯小太监迅速跟了上来。一左一右,灯光正打在那团东西身上,果然是个人。
这人被铁链悬吊在空中,头发披下来,遮蔽了面部,看似竟是赤、裸……不是赤、裸,只不过是上衣被撕裂成条,凌乱地挂在这人身上,被冰冻凝结成各种形状。铁链悬起的手腕似有新鲜的鲜血流出,将手臂上积下的白雪染成血冰。他头发上身上已经落满白雪,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在这漫天飞雪的夜中显得格外诡异骇人。萧远枫驰骋疆场,杀人无数,此刻却打了个寒战,厉声喝问:“此是何人?”
悬垂之人忽地一抖,身上一些飞雪脱落下来,袒露出的肌肤皮肉在冰凌中翻卷着……
萧远枫只觉心胸之处无来由地猛然巨痛,如铁打的手臂居然软去,差点将怀中的艳阳扔了出去,向前跨出一步才稳住心神。
身后跟着的刘保义急忙上前回道:“禀王爷,他是小王爷带回来的贱奴,今儿以为自己有几分功劳,不把小王爷放在眼里,忤逆顶撞小王爷。被处于鞭刑……”
那人又是一下痉挛,更多的冰雪落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肤满是伤痕,新旧重叠,狰狞可怖。原来是个忤逆主子的贱奴!那贱奴在铁链下哆嗦下着,肮脏低贱的头颅颤抖着想要抬起。
忤逆了艳阳吗?好大的胆子!细细再看:这样的刑责这种天气居然不死,一定是身怀奇异内力。灵光一闪,他是那个冒充艳阳的奴隶,是那个传出了夏凉王之子舍命全忠义的奴隶!这个赢了萧家下一代的天之骄子元天的人非但是个奴隶而且是这样一个最低贱的饱受刑罚的奴隶?
心中隐隐惋惜:虽说不屑于替身代艳阳一战成名,但也无数次地想过这替身少年应该有英雄本色,动了心思或可为元宏培养一名战将。知他是个奴隶后绝了这份心思。可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如此凄惨……心中竟然涌动一丝怜惜。旋即冷笑:萧远枫,对奴隶不可以心软!他们只是物件!最可恶的就是这种自持有些本事而将主子不放在眼的奴隶……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奴隶,贱如猪狗,如何值得艳阳在院内动如此干戈?如果这奴隶死在这儿……
萧远枫眉头紧紧锁起,胸口痛的窒息!将艳阳又向自己的胸口靠紧了些,想要抑制住这忽如其来的痛楚。却是不行:看来是今儿高兴还是喝的多了。
抱着艳阳的胳膊不由的瑟瑟发抖。萧远枫不由的烦燥,定了定神,忍了胸口的不适,紧了紧抱着艳阳的臂膀:“放他下来!”萧远枫冷冷地命令。
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走进邵阳殿。
殿内小宫女仆从早就跪了一地,齐声见礼。萧远枫理也不理,径自走向寝室,将艳阳安放在雕花云母锦绣大床之上。
来喜、来福轻声喝道:“侍候的人呢?还不快快给殿下更衣!”
两个小宫女慌慌忙忙起身,屈膝半跪着想要为艳阳脱去靴子。王爷一个手势制止,自已亲自伏下身来,为艳阳除了靴袜,又抱着他,将裹在身上的雪氅除下,一并地脱了外衫,夹袄,只余贴身里衣。
然后轻柔将艳阳放好,本来平平躺着,王爷自己轻轻摇头,将艳阳的身体又摆成了右侧卧,这才将锦被为他盖上。
一干宫女太监目瞪口呆地看着冷面王爷如此温柔细致地服侍小王爷,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拿盆水来!”听得王爷冷冷吩咐。
几个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打水?打什么水?净面还是洗足?热水还是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