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心头的愤怒与伤痛:萧远枫啊萧远枫,这许多年过去了,你居然对此事仍然无法释怀……
凝视自己的目光很快暗淡,脚下残破的身躯开始蠕动。每动一下,背上凝固伤口又被撕裂,鲜袖的血顺着背上的冰棱住下滴落。
萧远枫打了个寒战,左胸随着又开始做痛,松开右手紧握成拳的手抚上左胸。默默调整呼吸已压制这无来由的疼痛。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地下挣扎的奴隶。
“该死的贱奴,王爷在此,还敢装死!”一声呵斥后,奴隶肋下被重重地踹了一脚,他低头吐出一口血来,在雪地上星星点点,袖梅一般的艳丽。以手撑了身子,晃了几晃,终稳稳在跪在地下。哼!好一个倔强奴隶,一如那个叫小夜的奴隶。
“大胆!王爷在此,竟敢放肆!”身后的赵守德大声呵斥。
萧远枫寒冰似的眼眸冷冷看了一眼刘保义,刘保义竟然哆嗦一下,低下头。萧远枫一摆手,制止这赵守德上前的脚步,眸光又转向这跪在脚下的奴隶:没有看清面貌,但岁数应该与艳阳差不多,也就十岁。满身的伤口应该很痛,且在这风雪中受刑垂吊更应该是痛不欲生……七岁那年因为那可恶的女人而被父亲吊起责打的彻骨之痛又猝然刺入脑中……恨恨咬了牙:那女人本是贱奴,机缘巧合狐媚父亲而成为美人。贱奴……就是贱奴,稍稍假以词色,便敢公然枉顾尊卑礼法兴起风波……
王府皇宫,激荡暗流生
萧远枫目光现出狠戾,盯向脚下的奴隶。沉声问道:“这奴隶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爷,先主人给这个奴隶用的名字是雪夜。王爷如果觉得不好,改了就是。”刘保义垂头恭敬回道。
先主人……银月?雪夜……为何用名雪夜,是……银月也不能释怀那个飞雪之夜吗?
胸口又一阵刺痛,抚胸的手不觉用力揪起胸膛上肌肉。
而此时脚面一沉,原来是这奴隶竟似体力不支,将头颅伏倒在他的靴子上,在他靴上瑟瑟颤栗。从未这样近距离接近过如此一个肮脏下贱奴隶,胸口疼得想要呕吐,萧远枫不由的烦躁:可恶!用力抬脚对着奴隶飞起,不知踹在何处,只见单薄瘦削而欣长的身子腾空而起,又快速的落在雪地上,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这叫……雪夜奴隶口中鲜血斑斑点点……
萧远枫眼前一黑,踉跄一下,赵守德急忙扶住。而守德关注他的同时目光却分明关切地瞧了那奴隶一眼。抬眼一扫,赵守德身后的一个小侍卫瘪着嘴,一付想要哭泣又尽力忍住的样子。
心生惊觉:一个奴隶得众人同情让艳阳何以自处?其心可诛!可是,他是胜了元天的奴隶……不,奴隶就是奴隶,有本事的奴隶更是祸患!可……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啊!
“禀王爷。”刘保义垂眼笑道:“这贱不守本分,有违纲常。您给世子请的卢先生都亲眼见了,他以为小王爷只有严惩,才能正风气。世子仁慈,只施予鞭刑已经网开一面。”
萧远枫双眉一扬,若有所思,回望艳阳寝室:艳阳啊艳阳,为父不希望因为贱奴小事而使世人以为你心性残暴艳阳啊艳阳:主人与奴隶不应该有太多交集,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伤痕累累?是他天性桀骜不驯?还是……
咳嗽声停止,四下寂然无声,他怎么样?心头涌上莫名的悲酸与怜惜,深深吸了口气,断然下令:“给他疗伤!今日大喜,不许死了人!”
说完,抬腿就走,一院子人目送萧远枫被侍卫簇拥着出了邵华殿。
守德上前几步将手指搭在蜷缩在地不动一动的雪夜颈上,略略安心地站起摸了摸鼻子,吩咐:“小勇,着人找了东西,速将这……贱奴抬去孙医官医芦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