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义双眉立起:“雪夜!”
“呵呵呵……”一阵笑声传来,赵过义回过头来,原来是万夏坞那个五短身材,细眉细目,不笑也三分笑的管家刘保义。他仍然细眉细眼地笑:“赵将军,这奴隶是主人家养的狗。如果一条狗不听主人的话听别人的吆喝,那就应该死了吧……”
“你!”赵守义眉毛一拧说不出话来。
“呵呵……赵将军,您也别恼。本来这奴隶是认坞主为主人的,现在认了小王爷当主人了。如果要他听话,您直接给小王爷说让他吩咐也就是了,何必转弯子费力给这贱奴说。”声音柔和妩媚却让人听着极不舒服,是从艳阳车厢内传出的,赵守义抬眼看到艳阳身边坐着个女人,认得是昨天议事厅中银月公主的心腹夏归雁。他狠狠挖了夏归雁一眼,对艳阳恭敬合手行礼正色道:“小王爷,属下是奉了公主旨意。还请您吩咐您的奴隶进入车内。”
忽听夏归雁又道:“赵将军,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赵守义看她笑里藏刀的样,头大了几分:“快问吧,未误了行程。”
“这车子是夏凉王的车子吧?是特意赶了来让王爷坐的?”
赵守义愣了愣只得如实道:“这本是当今皇上赐与我家王爷之乘车,王爷心疼小王爷,特命在下带了出来……”
“哈哈……既是如此,如何能让这奴隶坐了?就是公主有令也应该是咱们小王子坐进去,让这贱奴进去侍候才合规矩您说是吧?”夏归雁不由分说回头含笑嘱咐艳阳:“小王爷,您坐那辆马车去,看看您父王给您备了什么马车。”
这边雪夜一颗心如被鼓槌敲击:“父亲派来的马车!接……儿子的马车!”
赵守义目瞪口呆:这跟着小王爷的是两个什么鸟人?罢罢,强劝小不一会儿显然是不行的,好在能让雪夜上车便不算负了公主所托。
艳阳冷着脸走出了车厢。
雪夜仍然呆呆立在一旁。刘保义上前就要甩马鞭,赵守义有意无意上前一步正挡在雪夜身后,刘保义无奈垂下手喝道:“下贱的东西,坞主是怎么嘱咐你的?一出坞堡连侍候主人下车都不会了吗?”
雪夜垂着头,强抑激动,僵直地走到门边,跪了下去,趴成一个标准的马凳。艳阳重重踩了上去,雪夜双臂有些摇晃,又拼力撑住。
。
艳阳下了地,他挣着起身却胳膊晃动,一时不起。
那边艳阳已经发了怒,“下贱的东西,还不快快过来!”
赵守义大步走了过去,未等艳阳反应,已经将艳阳打横抱起:“小王爷得罪!咱们急着赶路,凡事要快点!”说着将艳阳轻轻放在车上。
雪夜挣扎着爬起,踉跄着向这边走来,赵守义拧着眉毛,上前架住雪夜的胳膊,只觉得雪夜裸、露的肌肤上满是汗水,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紧紧咬了嘴唇,一看就是在强忍了痛苦。赵守义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雪夜抬眸很快看了赵守义一眼,一缕笑意从唇边绽开:“多谢!”然后扶了赵守义臂膀,跃上马车。
赵守义看着雪夜背影忽然有些发愣:那一笑,竟是如此的熟悉。是-----与王爷相似的笑貌。怪不得怪不得……
车门已经打开,驾车兵士又掀起一层锦帘,车内豪华的布置使得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艳阳惊呆了:宽大的车体,下面铺的是纯白色厚厚的皮毛,车厢上描的彩绘,镶着珠玉,富丽堂皇。车内环着矮榻,榻上有锦被,一望就知可坐可卧。中间有一案几,案几上安置着冒着袅袅香气的铜炉。一角还有一个看不到炭火高腰火盆,使得整个车内温暖如春。
艳阳目瞪口呆,驻足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