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院正见她没听出话中他意,松了口气,只当崔云暮是关心过度,便答道:“不动最好,若非动不可……每日的药要服下两份才好。”

“辛苦于院正。”

崔云暮颔首,送于院正去了写方子的地方。

于院正写方子时,向来不喜欢他人在旁打扰,可崔云暮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他主动叫住。

“崔小姐,若闲来无事,不如坐下同王爷书信一封,我可以替你带进宫中。”

“当真?”

崔云暮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于院正是个明哲保身的性子,倒是没料到连他也会心软。

于院正瞧着她,眸色软了几分,开口道:“当真,我家中也有一个与你年岁差不多大的女儿,这两年也该成亲了。”

“是想要我帮忙物色个好人家的公子吗?”崔云暮问道,没等于院正再答,便已经拍着胸脯保证道:“交到我身上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唯有一点,我看男人的眼光不好。”

“不妨事,你们这些人的眼光再差,也总比我们那小地方来得好,写信吧,想来王爷自己一人在宫中,也盼着收到你的消息。”

“嗯。”

崔云暮实在不是一个才女,写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词藻,甚至连那一手字也与所谓的娟秀扯不上关系。

偏偏于院正耐心地等她写完,墨迹干透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收入药箱当中。

崔云暮道:“我没想到你会帮我。”

“收了钱,自然应该办事,否则那钱我拿着良心不安,崔小姐回去吧,我这便回宫中了。”

“多谢院正。”

崔云暮欠身,吩咐家仆将于院正送出将军府上。

去往宫门的马车不快,待顾寒州从踏歌手中拿到信时,已经几近入夜。

踏歌披霜而来,面色严肃,他沉默地将信封放在桌上,信封一角,已然染了血迹。

信封上半个字都没有,顾寒州抬眸,眉头微微蹙起。

“你的血?”

“于院正,没了。”

踏歌的声音带些沙哑,屋中烛火蓦地有一瞬摇曳,很快便又似未曾发生过一般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