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马谡也是根据朝廷的旨意,进行了进一步布置。
首先便是下令,将自己名下的粮秣全部送来交州。
另一边,马谡也是向蒋琬送上密信——是时候迁都洛阳了!
是的,时隔不过数年,马谡却是再度建议迁都。
如果说之前从成都迁到长安,是为了削弱东州派和益州派的势力,那么此番从长安迁到洛阳,则是赤裸裸地针对东吴的降臣们了。
很简单的道理,马谡当年的命令可是将吴军之世家,全部转移至关中。
而东都洛阳,却是明明白白地在“关外”。
也就是说,除了如陆逊这般的重臣,能够与都城一道迁移到洛阳之外,绝大多数的吴郡世家,都不能前往洛阳。
什么,马谡都已经离开了,连自己的粮秣都保不住,他的命令怎么还会有效?
很简单的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之所以保不住大军的粮秣,除了马谡自己威信的降低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批粮秣的持有已经让马谡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自然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这样的情况下,马谡当然保不住什么。
但迁都,尤其是将东吴的势力排除在核心权力层这一点上。
不论是魏国的降臣们,亦或是大汉的各个派系,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毕竟,东吴的人少分一分,其他各个派系也就能多分一杯羹。
因此,马谡的这番计策,势必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当然,这看似是幼稚的报复行为,实际上也是马谡在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地位。
今天断他的粮草他能忍,明天会不会直接要求更多的赋税?长此以往,会不会有朝一日,大汉平叛的军队也会出现在交州的土地上?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马谡必须予以反击。
只是,马谡所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在他走后,朝廷的斗争远比他所想象的激烈。
陆逊得以上任阁臣,这本身就说明着这一点。
要知道,不管是魏延,亦或是吴懿等人,单就资历和功绩而言,简直可以甩开陆逊八条街。
毕竟,除了最后在会稽郡无关紧要的带路之外,陆逊于大汉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建树。
可偏偏,最后补录进入阁臣中的却是最不可能的陆逊。
这其中,陆逊的能力自然是占了大多数的因素,
但最重要的,还是魏延与吴懿等人竞争得实在太激烈了——激烈到双方无论谁进入内阁,都势必会陷入到无止境的斗争之中。
于是吴懿和魏延,或者说益州派与荆州派、东州派与元从派,也是双双掣肘着对方。
自然而然,这个难得的名额也是落到了魏国和吴国的降臣之中。
偏偏郭淮又已经是辅臣之一,为了平衡也好,这最后的辅臣最终也只能便宜了吴国的降臣们。
也是,随着陆逊的加入,整个大汉朝廷也是变得微妙的平衡了起来。
于是也就有了针对马谡的这场辩论。
说是辩论,其实就是在试探皇帝和蒋琬的底线的。
而阿斗和蒋琬,也不是不能护住马谡,继续给马谡提供必要的粮秣和支持,只不过,他们用对马谡的打击换了另一样的东西——为丞相立庙。
是的,为丞相立庙,这早不是阿斗第一次提出这样的想法。
可惜,在三国,只有天子才能立庙。
因此,阿斗的这个想法也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很显然,阿斗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这个想法。
如今好不容易再度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阿斗自然那要“努力”一把。
事情也正如阿斗所希望的那样,马谡的粮草被断了,但丞相建庙的建议也在朝堂上通过了。
没办法,经过三国的战乱,此刻的大汉早已不是礼法大于天的曾经了。
相较于虚无缥缈的什么劳什子庙堂,那五万大军的粮秣,才是真正货真价实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