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阮重华以为他要走,想说些恭送的话语,哪知对方的身体重新躺了下来,躺在了他的旁边。弄得他措手不及。
“今晚本座就在这里歇息。”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孩子又哭了起来,阮重华赶紧抓住他的手,慌忙说:“教主,别打它……”
这麽小就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岂有此理!霍负浪把自己的头发从小屁孩的手中没好气地扯了出来,手一拂就让它像个肉球一般滚到了床尾。
“它还不满半岁……”耳边不断传来男人带著哀求的辩解声,听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本座怎会跟一个小毛孩计较,闭上你的嘴,本座要睡觉。”
可是被子只有一条,光是他一个人盖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再说,他是奴隶,他是主人,窄窄的被子又如何容得下身份悬殊的两人?阮重华挺知趣,自己缩在了一边,但他迟迟不肯闭眼,眼里闪烁著担忧和不安,分明惦记著那个挨了打的小屁孩,只是碍於他在,不敢将人抱过来。
睡意上涌,霍负浪也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他的闲事,盖上被子便安然入睡。睡著之前,他感到那人从身边轻轻爬了过去,但他还是嗅到了他翘起的屁股里散发出的水仙的香味……
睡著後,他做了个梦。梦见一间小小的房子,推开门,他看见一个男人背对著他站在那里。那背影就像他见过的千山万水那般秀丽。他以为是梅子明,可当那人转过来,发现竟是阮重华。他的腿好了,眼睛竟然也有了光泽,此刻正看著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含有和善和欣喜,也满怀著渴望和情意。如同他对他的孩子露出的那种表情,但更单纯更惬意。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等心跳重新响起时,那人面容已经变得模糊,直到模糊得再也看不清……
重华 番外 14
霍负浪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依然笼罩著浓浓夜色,雨已经停了,月亮露出了冻僵的脸庞,稀疏的月光下,他看见阮重华蜷在床边,微微发抖,塞在怀里的小婴儿,却睡得香甜。现在正是深秋,虽然不如隆冬那样寒冷彻骨,但清澈的凉意也够人受的。
心脏突然一阵莫名其妙地酸软,像被人点了穴道般连抬起手都那麽困难,“阮重华。”他用烦躁的口气叫了一声,那人没有反应,他再叫了一声,对方才勉强抬起头,发出一声迷糊的嘤咛:“教主……什麽事……”
他的声音很小,生怕把怀中憨睡的孩子吵醒似的,“你进来。”霍负浪硬梆梆地说,而阮重华似乎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朝他睁著一双迷惑的大眼。
“听不懂?本座可不想在早上看见一具恶心的冻尸!”他口气恶劣,不耐烦地掀开被子。
阮重华依然困惑著,那个人从不曾留宿,向来都是办完事就走,今晚却破天荒地留下了,而且还在半夜叫醒他,命令他钻进自己的被窝,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因此在原地踌躇著,直到对方似要发火,他才爬了过去。见他开始移动霍负浪的脸色有些缓和,不过当他只把婴儿塞进来时他不由怒了:“你这个蠢货!是非要本座给你颜色看呢?!”
夜深人静,霍负浪的怒斥显得特别吓人,阮重华诚惶诚恐,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只手给拖了进去,冻得麻木的身体刹那被温暖包围了。小屁孩被挤在中间,差点成了一张烙饼,阮重华赶忙往边上让了让,手在稍微动了一下的婴儿身上安抚著,可下一刻,那小小的身躯便腾空而起,阮重华慌乱地伸出手,将它拽住:“不要……”那人松了手,他则松了口气,把孩子调了个位置,放在自己的右手边上。
三个人睡在里面也太挤了点,怕婴儿著凉,阮重华不得不往里挪了挪,对霍负浪来说,这无异於投怀送抱,於是伸手搂住他的腰,狠狠一扯,对方就完全贴在了自己身上。乳房被挤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彼此的下身也紧紧挨著,阮重华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蹭了一蹭,然而非但没有蹭离那具强壮的身体、雄性的味道,反而与其贴得密不透风了。那人的下身翘了起来,支进他的腿间,而对方像没察觉到那里已经硬了似的,若无其事地将嘴贴在他的耳旁:“不要动了,好好睡觉!”
“嗯……”阮重华轻微地应了声,勉强将眼睛闭上,那人却再度开口:“你的眼睛是怎麽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