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从隔壁主屋辟出来的,这墙并不厚,什么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屋子里安安静静,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见哭声了。
紧跟着,就传出安瑾的骂声:“废物东西,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我整理遗容,我呸!晦气东西,一把火烧了便是,有什么可收拾,脏了我的手!”
谢文澈和陈浔眼底浮现出震惊,似是没想到几十年的夫妻,竟能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安瑾还在骂骂咧咧,宁清窈留意听着动静,听她动作不大,没有折磨宁州生,便放下了心。
那边一通收拾后,安瑾又是冷笑嘲弄道:“即便你在荔城立功,又能如何,如今死了,也不过是侍郎罢了,亏你眼巴巴地护着那小贱人,连遗嘱都写给了她,有什么用?也不看看那一个野种她配不配!”
她不知摔了什么东西,带着笑恶毒道:“不过你也别怕,我会好好做好你的身后事,至少将这最后一场戏给演完,从今以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我不管你阴间事,你也别管我和女儿的人间前程,至于那遗嘱……那贱人的野种也别想拿到半分,你且瞧我如何收拾她吧。”
“八皇子近日不太爱理会雅沁,不过也没关系,等事情结束了,我自有办法将陈家姻缘弄到手,那本也是宁家亲女儿的婚事,和一个外面的野种有什么关系?”
她絮絮叨叨地咒骂,将无数恶毒话语都加诸在宁州生和宁清窈身上,仿佛一个伺机而动的厉鬼,找到机会便想要扑上来啃噬人血。
谢文澈温眸渐渐变冷,陈浔眸中压抑着一点怒火,两人脸色都是奇差。
安瑾似是整理完了,又开始嘤嘤哭泣,推开门去寻女儿去了。
躲在狭小耳室里的三人,许久都未说话,只空气里流淌着足够沉闷和逼仄和气息,谢文澈“啪”一声,将手中折扇给捏断了。
他早知宁清窈在宁家生活不易,今日才算是完完全全了解了,也难怪……她前世会那般依赖谢昀。
深吸一口气,他眸光灼灼地看着宁清窈道:“宁姑娘让我们听这些,是有话想要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