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窈后退两步,端端正正地向两人行礼:“她是怎样的人,两位都已经听见了,我很怕她会在葬礼上闹出什么乱子,因此想请两位出席,帮我镇场。”
“这是应当的。”陈浔伸手虚扶,微微弯身,“以你我的关系,宁大人出事,我本就该来的,何须说这样客气的话。”
谢文澈微抬的手攥紧放下,同样道:“姑娘放心,必不让她胡作非为。”
“多谢两位。”
宁清窈再度拜了拜,亲自将他们送至府门,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府内喜庆红灯都已撤下,府中丫鬟小厮开始挂起白灯白绸,满府都是凄凉萧索的味道,宁清窈一路回主屋时,听见不少丫鬟小厮在低低啜泣。
主人家出事,于她们而言也是种动荡,还不知往后这宁府会如何。
宁清窈微微叹口气,回到静悄悄的主屋内,拿起帕子擦拭宁州生手上沾染的血渍,安瑾说是整理遗容,却是马马虎虎地随意敷衍,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愿意给宁州生。
“父亲,您该看清她是怎样的人了……”
宁清窈轻声呢喃,仔细帮宁州生整理好衣裳,便继续操持府中葬礼。
宁州生在寿宴身亡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京城,惹来众人一阵唏嘘。
葬礼当日,大多同僚好友亲族都是携礼前来,宾客满堂,不输生辰宴那日。
安瑾站在灵堂招待宾客祭奠,演得脸都僵硬了,心里暗骂宁清窈,非要将葬礼牌面弄得这样大,有什么意义,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了,还要她站在这里操劳演戏。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没有半点停歇。
待宾客终于都祭奠完了,安瑾瞪着讲话的司礼,逼着他匆匆结束话,自己慢悠悠地上前,顺便将哭着的宁雅沁给捞起,清清嗓道:“感谢各位贵客今日来祭奠我夫君,想来夫君地下有灵,也会感激诸位。都说一事不烦二主,来者都是贵人,既然诸位已经祭奠过夫君了,我想请各位做一个见证,让我在此宣读夫君生前所立遗嘱。”
听闻遗嘱,宁雅沁哭声都小了,眼神悄悄瞄着安瑾从袖子里拿出来的纸张,总觉得和此前宁州生拿的有所不同。
底下宾客都附和出声,表示愿意当这个证人。
安瑾清咳两声,将遗嘱缓慢展平,徐徐道:“城北两家绸缎庄和书铺,城西庄园宅子,郊外二十亩田地,配旁边小树林和佃户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