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议泽这般说,心底仍旧觉着,二公子过世,蒋理承会有剜心之痛,但还不至于自乱阵脚。
但方幼萍不在,他会失去理智。
“且你在我身边,可以帮我做很多事。依旧为这片我们共同的热爱土地,换一种方式,去为它发光发热。”
方幼萍平静了一些后,抬起头,惶恐又谨慎地问:“这里,真的没有战火吗?”
忽而又想到他对自己的细心,自嘲道:“不是说不能包容地主老财吗?要消灭资产阶级。怎地还惯着我这养尊处优的毛病?”
“无产阶级也有几个朋友,对待别人讲原则和利益,总还有几个例外。你就是那个例外。”刘议泽看她两手空空,连个箱子都没有。
也十分能理解,毕竟她一路逃难至此,能没却胳膊没少腿的,便已是万幸。又如何能奢望更多。
“你累了吧?你坐下歇歇,我去烧热水,你先洗个澡。”
“我还以为你凡事亲力亲为,不会雇佣丫鬟长工一类。”方幼萍着实乏了,甚至有几分后悔,方才过来的时候,不该坐黄包车。
倒不是替他节俭这几个铜板,而是坐了许久的船,晃得她头晕想吐。在地上走一走,吹吹风,反而好。
这一路不是逃荒就是逃难,她已经忘了双脚踩在土地上的、安稳的感觉。
“是人都贪心,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你这么惯着我,只让我不会觉得满足。甚至想要更多,比如要以前那些养尊处优的生活。那可是你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