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的晚膳过后,一汪圆月挂在天边,照着离人愁。
蒋理承让下人安排老幺去睡觉,在二层阁楼上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卧房。
蒋泓浩实在难以下脚,嗅着小妈喜爱的乡间泥土的味道,没觉得一丝一毫浪漫。
缠着父亲道:“爹,我实在没法在这睡,脏乱差不说,还有很多虫子。且没办法沐浴,上厕所也不方便。”
“你小妈是姑娘家,她都受的住,你如何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点风雨都受不了。”蒋理承嘴上批评着他,心底却心疼萍萍心疼得紧。尤其看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不懂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自责过后,又有几分失落和恐慌。是他将一个娇气包变得这样独立了,也许她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倚靠的,便放弃了。没有回音的山谷,要如何去反复信任呢。
“早知道你现在脆弱娇情没担当,当初就不该听你母亲的,将你从军校接回来。搞得你现在,遇见点挫折就往后缩。”
“父亲,小妈是做错事,被罚到这里来的。我又没有干坏事,为什么要遭遇同等的困难。”蒋泓浩看着父亲,莫名觉得有几分陌生。这还是才说让他做自己的慈父吗?
若是连住的地方都不能决定,还谈何将来自主选择职业。
“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小妈的确不讲究吃穿,可我能做到的事,保不齐她做不到。”
蒋理承看他还在顶嘴,不知何时谁给他惯的这个毛病,只觉自己对孩子们,亦或家眷,都太优待了。
板起脸来,冷声道:“什么你做得,她做不得?”
“上战场杀敌啊,我就可以。但小妈只是深宅妇人,她就不行。”蒋泓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