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虽然是个作家,但并不是眼睛里只有写作的人,他一向关心政治,1973年他公开表示愿意加入委内瑞拉社会主义运动党,对于社会主义他这样说:
我是一个无用武之地的共产党人。不过,我仍然相信,社会主义是一种现实的可能,这对拉丁美洲来讲是个不错的途径,为此应该进行更积极的战斗。
自从1967年的《百年孤独》后,马尔克斯一直没有出版过长篇,是不是他江郎才尽了呢?当然不是。事实上,从1968年起他就在创作另一部巨作了,这就是《家长的没落》。但直到1975年5月,《家长的没落》才终于在西班牙面世,迅速引起了巨大反响,被尊为又一部经典之作,美国《时代》周刊将其评为这年的世界十大优秀作品之一。
这一年,马尔克斯从墨西哥城搬到西班牙巴塞罗并在那里生活了8年之后,又搬回了墨西哥城。
1976年,马尔克斯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世人惊讶不已的决定:只要智利的独裁者皮诺切特不倒台,他就不再发表。
此后,马尔克斯将主要精力用于写政治新闻,他去了许多新兴社会主义国家,例如非洲的安哥拉、莫桑比克,亚洲的越南等,写出了许多优秀的政治新闻作品,也成为国际知名的政治新闻记者之一。
1979年,马尔克斯关心政治达到了顶点,他建立了一个“哈伯亚斯基金会”,其宗旨是维护拉丁美洲国家的人权。基金会的资金主要靠马尔克斯的钱来维持,现在他已经很有钱了,每年收到的版税、卖出作品的电影版权所得的收入等都很高。
1980年,在外国生活多年之后,马尔克斯终于回到祖国生活,但由于他在政治评论中一再抨击当时的哥伦比亚政府当局,特别是当时的自由党总统图拜,终于激怒了他们,他们向马尔克斯发出了逮捕的威胁。
这样的结果是,1981年3月16日,马尔克斯向墨西哥驻哥伦比亚大使馆发出了政治避难的请求。第二天,他们夫妻便由墨西哥外交官陪同,驱车前往波哥大机场,飞往墨西哥避难去了。
到墨西哥后,他继续从事新闻写作。这年底,他获得了当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授予的荣誉军团勋章,密特朗在授奖时赞美马尔克斯是一位“伟大的作家”。
到1981年,马尔克斯坚持他不再发表的诺言已有5年,在各方面的强大压力下,他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他自己也认识到:“如果我能够写出好书,那将比我搁笔坐视更能打击皮诺切特。”这年4月,他出版了中篇《一件事先张扬的谋杀案》。一经出版就引起轰动,销量空前,第一版印了100万册,第二版150万册,还译成了几十种外文。各种评论也充斥报端,掀起了另一股“马尔克斯热”。
1982年5月,马尔克斯应邀担任了著名的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还应密特朗总统的邀请当了西班牙语国家与法国文化交流委员会的主席。这些足以显示马尔克斯在文学界执牛耳的地位了。
于是,另一桩更大的荣誉的到来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1982年10月21日,瑞典皇家学院宣布将这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
由于马尔克斯良好的人际关系、已有的崇高地位和他的身份——他是整个西班牙语文学和拉丁美洲文学的代表,他的获奖引起的轰动远远超过我们此前看到过的那些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们,例如纪德、海明威或者加缪。向他道贺的不但有许多著名作家和无数普通人,还有许多国家元首,例如法国总统密特朗、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古巴总统卡斯特罗、哥伦比亚当时的总统贝坦库尔,以及墨西哥、委内瑞拉、厄瓜多尔等国的总统总理,等等。最热闹的当然是哥伦比亚,举行了各种形式的庆祝活动,他的家乡阿拉卡塔卡更是举行了不亚于狂欢节的庆典,他的父母、11个弟弟妹妹和数不清的侄儿侄女真是无比自豪。
当他抵达斯德哥尔摩领奖时,可不是一个人或一帮人,而是整整一飞机的人,这里有他的朋友、亲人,有政府官员,还有一个完整的哥伦比亚民间乐队。仿佛这次不是马尔克斯去领奖,而是哥伦比亚甚至整个拉丁美洲和西班牙语文学界去领奖呢!
1982年12月10日,晚上,在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奖颁奖大厅举行了隆重的颁奖仪式,马尔克斯从瑞典国王手中接过了15万美元奖金和镌刻着诺贝尔肖像的金质奖章。
接着,瑞典皇家学院常任秘书宣读了授奖辞,其中有这样的话:
加西亚·马尔克斯先生: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只能描绘出您的文学作品个别基本的、比较抽象的情况。当然,您的长篇和短篇是全面的,可以说它们具有全人类的意义和影响。但它们并不深奥难懂。
相反,您的作品具有生动的艺术真实性和对现实的高度凝聚力,这是任何抽象的概括所不能给予正确评价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劝那些没有读过这些作品的人去它们。
确实,这话是对马尔克斯作品的抽象而简要的评价,如果我们想理解马尔克斯,就应该读他的作品,那的确是引人入胜的,与我们中国现在的这些味道迥然不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