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我不认同存在主义。”我说。
“所以你是哪个论派的?”她亮了亮爪子。
“我不认同任何一种观点,如果哲学只是时代的精华,那说明它只是用来总结的,并且具有滞后性,我认为哲学总是在将来。”我换上了病号服。
“哦,那你是哲学家吗?”
我想我应该算是,我对于世界有自己的认识,如果创立一种派系的话,不如就叫幻想主义好了。
(二)
如果说世界的本源是人,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不妨把人换成“个人”,我们发现,每个人的思想都各不相同,但其实可以换做一个人的发散思维,把整个世界当做一个整体,把整个整体当做一个人。或者事实上,它就是一个人,这就是世界的本源,那就是自己,如果一定要在思维与存在中选择排序的话,是存在对自己产生了疑惑,才拥有了思维,但存在的目的就是思维,世界的本源是人,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又是一个人。
——节选《幻想主义的荒芜理论》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疯人院的爱心护士正在给我放血,这是治疗精神病的有效方式之一。
“感觉如何?”爱心护士在我的胳膊上绑好纱布。
“我感觉很舒畅。”因为失血过多,我有些头晕,但也是拣着好话说。
“看来你的治疗相当成功,近期都不需要进行激进的治疗了,如果你恢复的好的话,相信不久后就能离开了。”
或许是我意识不太清醒的缘故,我感觉她相当温柔,“那个,我有个要求,这个病号服太丑了,有别的衣服吗?”
至于爱心护士是怎么回复我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而我昏迷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日上三竿,我被猫爪子拍醒了,可能她怕我死掉。
“你的早饭和午饭我都帮你吃掉了,一会记得把盘子放回食堂。”她指了指床头柜上已经看不出来饭菜是什么的两个盘子。
我拍了拍脸颊,试图清醒清醒,坐起身来,两眼一黑,差点又晕过去。不可否认,这种疗法对那些暴躁的病人有特别的疗效,确实更文静,效果拔群。
就比如让一只吵闹的鸟安静,就拔下它的舌头,问题要从根源解决。
整个疯人院的构造分为住宅区,治疗区,休息区以及食堂,院子里几个病友,正在做符合他们形象的事。
那只猫不知从哪里出现,摇晃着尾巴,“你认为为什么会有精神病?”她问我。
“是一种性格与社会的缺陷,”我的视线在院子里多停留一秒,“你有名字吗?小猫咪。”
“我的名字是阿尔忒弥斯,叫我阿弥斯就行,以及我已经十多岁了,已经行将就木了,不要再叫我小猫咪了。”
“哦,那你会不会像那些年纪很大的老人一样,担心自己的死期总是在明天。”一辆车驶入疯人院,停在我的面前。
“我对死亡并无畏惧。”阿弥斯跳着离开了。
我不认为是我站在病人居住的那幢楼门口的原因,黑色的轿车上,先下来的是司机,一双精致的鞋踩在地面上。
“我记得你。”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很突兀地对我说。
“嗯,但我不认识你。”我看了看周围。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又是等待。
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唯一的秋千那儿坐下。
刚才两个正在争夺秋千的病友停止了打架。
我看了看很高很高的围墙,还有布置的像是战争营地的大门。
我得想办法出去,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
————
“姐姐……”被呼唤的女人坐在床上,垂着头没有回话。
少女又向前走了几步,不斯文医生拦住了她:“抱歉,您的姐姐最近又发病了,我们害怕她伤害您,所以请就此止步吧,如果您真想近距离接触她的话,等到她情绪稳定之后再来探望吧。”
像是印证不斯文医生说的话一样,女人扭动了几下身子,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总感觉是束缚衣捆绑的太紧而无法顺畅呼吸。
少女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身旁的管家很识相的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在不斯文医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
我把秋千荡起来了,那两个病友还在我的后方眼巴巴的看着。
那个少女从楼里面出来了,我从秋天上离开,那两个病友又开始打架了,我要是坐回去,他们两个就会停下观望。
为了照顾他们的人身安全,在我起身的同时,阿弥斯从秋千架上下来,坐到我的位置上,那两人就只能先等她玩完了
“感谢你的诚信,请移步议事厅吧。”她也很有礼貌。
她说的议事厅实际上就是之前不斯文医生审讯我的地方的隔壁,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二人面对,四人在门口守着
“我的名字是伊安·安德切尔。”她的表情很严肃。
“哦,那我的名字是卡塔琳娜,可怜的是我没办法告诉你的姓氏,因为我并没有。”我耸耸肩。
“我很抱歉,你因为我而被抓到这里来。”她站起来向我鞠了一躬。
“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火眼金睛呢。”
“疯人院只抓吵闹的人和同性恋。”
“哦,可能我是同性恋吧。”我面无表情。”
“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短暂的变高了一会儿,我又没说她,“我来看望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姐姐,她身上有一笔巨额遗产,而这个遗产是伯爵立下的遗嘱中包含的。
遗嘱有两个要求,第一个是姐姐要活的比伯爵时间久,第二是财产只跟随姐姐,所以有很多人都想控制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回去荡秋千。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起我,我是递给你伞的人。”
“哦。”放血使我的脑子也自由了。
“他们认为你和我是同伙,所以把你也抓来了,”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的希望是你真正成为我的同伙。”
“我该怎么做呢?我希望事成之后你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您真是相当热心。”伊安苦笑一声,“我希望您能照顾一下我的姐姐,我觉得她不是真正的疯子,然后我要带她逃出去。”
(三)
人的认知具有局限性,说世界是可知的不免有些太过理想,绝大多数时候人们只相信存在的东西,或者说已被发现现实的东西。对于尚且不知道的只持有否定的观点,存疑极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