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命令它离开。”星舒紧盯着秦渊的双眼。
秦渊这才回过神，小纸人已经快被他捏得皱巴巴一团了。
也许是因为星舒在身边，明明都是一样的方式，这一回游魂终于被吓跑了。
纸人软下来，变成没有灵魂的物品。
星舒抓住空中乱飞的小游魂，送它去了轮回。
“很简单吧？”星舒开心得笑起来，明亮动人的眼睛弯弯的，“你很厉害的。”
“嗯。”
也不知道是青年忘记了还是怎样，两人的手一直没有分开。星舒晃着秦渊的手臂，又拿起一个甜甜圈。
“这个不健康。”秦渊说，“我让人买动物奶油的过来。”
“别讲究那么多啦。”星舒含糊道，“浪费食物可耻。”
秦渊笑了笑，拿小仓鼠一样爱惜食物的青年没办法。
不过他默默记了下来，星舒喜欢吃甜食。
俞森丝毫不知道好友正在玻璃外头疯狂撒狗粮，他抱臂靠在桌边，“方蕊，秦氏集团的秘书长。”
方蕊抿抿唇，干涩道：“是我。你可以去查监控，我根本没有下过车，见都没见到周清清我就回家了。”
俞森无视她的话，“知道我们是怎么找上你的么？”
“不是……通话记录？”
“不。”俞森摇头叹息，“你沾染了煞气，活不过一周了。”
“你在说什么啊？”方蕊觉得匪夷所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周清清不是被谋杀的。”俞森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方蕊面前。
方蕊下意识瞥了一眼，瞪大双眼，“这……这是……她？”
照片上是蜷缩一具干尸，像是不幸丧生火场的遇难者一样，皮肤焦黑干枯，可她躺在草地上，周围没有丝毫灼烧的痕迹。
方蕊魂不守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收了周清清的钱，替她谋杀秦渊。”俞森拿出花粉和文件，“还给了她伪造的招标信息，这是在她家里找到的。”
方蕊没想到俞森竟然知道这么多，嘴硬道：“你没有证据。”
“方小姐。”俞森叹了口气，“我是在救你。周清清养小鬼的事你也听说过吧？她已经玩火自焚了。下一个就是你。”
“告诉我她背后是谁，如果能找出玩弄鬼怪的这个人，你还有一线生机。”
“我、我不信！”方蕊抓着自己的头发，“这太荒谬了。”
“好。就算你不说，你的履历上都会印上商业间谍的污点。没有人敢雇佣你，你非法所得的资产也会被冻结，限制出行。”
俞森道：“你会被赶出租金高昂的公寓，被煞气缠身，老鼠一样死在垃圾场，这是你想要的么？”
方蕊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哭叫道：“我说了又能怎么样？”
“活着。”俞森说，“你能活下去。秦渊并不打算追究你谋杀未遂，周清清给你的钱他也不会追究，足够你风光靓丽地过完下半辈子。”
星舒听得睁大眼睛，“你是冤大头吗！”
秦渊轻咳一声，打算在青年面前找回点面子：“放长线，钓大鱼。”
“笨死了。”星舒皱皱鼻子，不理解古人类复杂的脑回路，“换了我，就问她想死还是想活好了。”
秦渊无奈极了，“脸抬起来，有糖。”
“噢。”星舒乖乖抬起头，让秦渊仔细地擦干净糖霜。
秦渊心都快被他融化了，忍不住碰了碰星舒柔软的脸颊。
“我困了。”星舒打了个哈欠，干脆将脸颊靠在秦渊手心里。
“去椅子上睡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
“不，椅子硬。”星舒哼道，“是你要大半夜听她废话的。都怪你。”
秦渊无奈道：“嗯，怪我。抱着你睡好么？”
星舒勉强同意，秦渊托着星舒的膝弯将他抱起来，坐到办公椅上。
椅子很窄，星舒不舒服地动了动，重量全靠在秦渊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打瞌睡。
系统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纠结，毕竟星舒每天任务都完成得很棒，实在挑不出错。
但宿主和男主的距离，似乎有那么一点太近了。
俞森终于撬开了方蕊的嘴，她坦白周清清背后有一个被称为“张大师”的道士，就是他教周清清养小鬼转运。张大师住在城西的道观，很好找。
方蕊没提到玉瓶的事，恐怕周清清也不知道内情，但这个张大师显然是最可疑的人。
俞森信守承诺，解开手铐将两本护照递给她，“离开这里，带着你母亲一起。”
方蕊想去拿护照的手僵住了。
“照顾秦老爷子的方姨，才是你亲生母亲。”俞森目光如炬，“为了利益，她竟然把你换成别人的女儿。”
方蕊无话可说，拿起护照起身，“我相信你和秦渊的人品，我明天就带我妈离开。”
她挺直脊背离开。俞森看着她背后缠绕的森森鬼气，轻叹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他准备喊秦渊走了，一推开门就愣住了。
秦渊竖起手指，对他比了个“嘘”。
俞森整个人都要炸了。他辛辛苦苦审问方蕊，他的好朋友竟然抱着青年睡大觉？！
星舒听见开门声，揉揉眼睛，“回去了么？”
“嗯。继续睡，我抱你回去。”
“唔。”星舒放下心，双臂搂住秦渊的脖子，就这么靠着他被抱上车。
俞森灿烂一笑：“要我给您二位开车不？”
秦渊看了看怀里的青年，又看看他，目的显而易见。
“滚蛋！”俞森对他竖了个中指。
最后还是陈峰哭笑不得地送走了俞森，开车送秦渊回去。
秦渊将青年放在床边，“去洗澡，换身衣服再睡，这样不舒服。”
“我不。”星舒软绵绵地倒下去，“困。”
“星舒……”
“闭嘴闭嘴。”星舒扯过一旁的枕头，把自己埋进去。
秦渊无法，只得自己先去洗了澡，把星舒从床上抱进浴室。
“醒醒。”秦渊捏了捏他的脸颊，“自己洗，好吗？”
星舒被打搅美梦，气得用犄角顶他，埋怨道：“我是恶魔，又不会沾到灰尘。”
“睡得舒服一点。”
秦渊捏住他衬衫领口的扣子想要吓唬他，但星舒很坦然地靠到他臂弯里，一脸“你想脱就脱”，尾巴啪啪甩在墙上，很不爽。
星舒在未来都是往清洁仓里一钻，出来就干干爽爽了，泡澡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秦渊解开一颗扣子，衣料松开，露出青年精致的锁骨。
恶魔行走在现世，确实完美得没有一点儿瑕疵，就算跑了一天，身上的皮肤还是浸出淡淡的幽香，带着珍珠般白里透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