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和星舒僵持了半天，还是他率先败下阵来。
“我给你放好水，自己泡一会儿好吗？睡衣在这里。”
“哼。”星舒不满地哼了一声，也没说同意不同意。
秦渊把星舒放到宽大的洗手台上，将浴缸放满水，怕星舒不喜欢，还加了一块陈峰昨天买的泡泡粉砖，清新的橘子香。
不得不说，陈峰实在是个好助理。
“要吃水果吗？我让人买一点送过来。”
“要橘子！”星舒眼睛都亮了，“我有点饿，可以再买一点吃的吗？”
秦渊思考了一下普通人的夜宵，“那再买一份小龙虾。”
“嗯嗯。”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星舒听见有吃的就开心，给了秦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渊偏开视线，不敢看随着星舒动作而露出的白皙肌肤，有些匆忙地离开。
吃人手短，星舒戳了戳浴池里的泡泡，勉为其难地脱掉衣服进去。
泡进去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好！舒！服！
陈峰送来了好几袋东西，“这是玉月楼的龙虾、私厨做的提拉米苏，啊对，还有一些填肚子的小零食果干。”
剩下还有一个小袋子装的东西他没说，秦渊也没注意，让他后面几天好好休息陪家人。
陈峰乐开了花。飘飘然觉得自己真是个贴心的好助理。
过了十几分钟，青年还是没出来，秦渊敲了敲门，“星舒？”
里面没有动静，秦渊心跳漏了一拍。
星舒又不见了么？还是说出了什么事？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又唤了声青年，没得到回应干脆推门进去。
浴室里没有星舒的影子。
“星舒？”
秦渊快步走到浴池边，突然，青年从水下坐了起来，顶着满脑袋泡泡，兴奋道：“秦先生，谢谢你，泡澡真的很舒服。”
还是古人类会享受啊。
青年坐在泡泡浴里，皮肤被热水泡得粉白。他一点儿也不瘦，肌肉匀称又漂亮。
秦渊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秦先生？”星舒歪头，犄角上还挂着几个泡泡，“怎么了？”2
“我……”秦渊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可怕，“吃的到了，我在外面等你。”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星舒不理解秦渊在害怕什么，尾巴尖戳破一个泡泡，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有吃的在等着，星舒恋恋不舍地冲干净自己，换上睡衣出去。
助理买的睡衣大小刚刚好，上面还印着软乎乎的小熊。当青年香喷喷站在自己面前时，秦渊只能不停给他剥虾，转移注意力。
星舒乖乖坐在椅子上，吃完一只就眼巴巴地等待投喂。
秦渊试图和他聊天，“陈峰买了零食，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帮我谢谢他。”星舒双眼一亮，在大包小包里翻找起来，“猪肉脯，啊，这是奶酪饼干吗？我在电视里看到汤姆吃了。”
他把五颜六色的零食摆了满满一桌子，和秦渊极简风格的房间格格不入。
秦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又转向满是生活气息的餐桌，不自觉地笑了笑。
“哎？这也是吃的么？”星舒拿出最后一个小盒子，上面都是蝌蚪文，他不认识。
秦渊刚刚勾起的唇角完全僵住了。
陈峰！
“这个不是。”秦渊将小盒子扔到一旁，“都剥好了，快吃，一会儿凉了。”
星舒立刻被美食吸引了，不过他还是将一半的虾肉分开，“给你吃。”
秦渊看着碗里的虾仁，尝试性地吃了一块。
不知道是否因为青年分享的原因，小龙虾显得格外美味。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健康食品”之外的食物。
吃完夜宵，星舒伸了个懒腰，“秦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的秦渊：……
“对了。”星舒正色道，“秦先生，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责怪自己。”
“星舒……”
星舒晃晃尾巴，不是很擅长安慰人，“嗯……今天我在幻境里看到一点东西，关于你小时候……”
“秦先生，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秦渊思考了一会儿，“工作？”
星舒：“我是说生活里！”
“……”秦渊想了想，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星舒掰着手指，“你看哦，汤姆会弹琴，还喜欢赛车。杰瑞喜欢吃奶酪。这些才叫爱好。工作不算。”
“我以前喜欢玩机甲对战，这也是爱好。”
“秦先生，你的爱好呢？你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有别的吗？”
秦渊无话可说。
幼年控制狂一样的母亲，成年父亲对他壮大家族企业的期望，都让秦渊长成了一个没有性格的机器人。
他很冷淡，但冷淡之下又会不着痕迹地关心员工，也把星舒照顾得很好，但他没有自我。
星舒：“秦先生，你是个没有性格的人，你发现了吗？”
秦渊摇头，轻声说：“我不懂。”
“那从明天起，一起去体验一下娱乐活动吧？”星舒笑说，“先从……玩赛车开始？”
“好。我让人去安排。”
星舒：耶！看动画片的时候就想玩赛车了！
“明天下午我们去玩。”星舒打断秦渊，“给自己放个假，不准说有工作要忙。”
秦渊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摸摸青年的头发，“好。”
光滑的犄角在他手心蹭了蹭，像是青年的安慰，也像是撒娇。
“那晚安啦，秦先生。”
青年摇着尾巴走进自己的小卧室，还不忘对秦渊笑眯眯地挥手告别。
秦渊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因为刚才和青年聊天，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他把东西收好扔出去，临出门时想把那个小盒子也扔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放进茶几抽屉里。
俞森说得对，他大概完全疯了。
疯到愿意打破十点一刻睡觉的戒律，愿意陪青年尝试新鲜事物，愿意用不作为“秦氏继承人”的身份去活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星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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