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寺有乱,南帝下令封锁离郡山,相关人等一律不得离开。
幸得这次南帝出行,带了宫里的医官,他为明樱诊治过后,确定她中毒了。
毒性不强,外侵而未入内,尚有方法可解。
闳肆奉南帝令,一直守在屋内,医官离开后,他站在窗前,回想一些被他漏掉的蛛丝马迹。
陛下所用之物,皆经他手查验,方才那屋内所有,他也都再次检查了,并没有查探到毒物来源。
医官说,明樱手上有伤,伤口处发紫,毒便是由伤口渗入,但她手上伤口乃茶杯碎片所划,茶水和茶杯中,却都没有毒性。
想到此处,闳肆转身走到床边,再次查看她手上的伤口。
一丝细细的血痕,原本只是冒了点血珠,现在已经干凝,细看确实有青紫色,闳肆俯身,指腹轻触在她手背。
好像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某种不被知晓的奇毒?
闳肆凝怔间,他手突然被抓住。
“疼。”明樱醒了,她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雪白的额头上挂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伤到的那手疼的一直在抖。
她本是昏迷的,硬生生被疼醒。
闳肆脸色微变,漠然将手收了回来,冷声道:“疼什么疼,你那伤口再晚都愈合了。”
疼是当真疼,不是伤口疼,而是从伤口浸到骨肉里的疼。
“少族长,这是春酌饮,无色无味,毒性不显,毒浸入血肉,会有腐烂之痛感。”
明樱疼的额头冒汗,声音也极其虚弱,她向闳肆解释,手抓得越来越紧,像是那疼痛要把她都侵蚀掉了。
春酌饮?
闳肆未曾听说过,却没想明樱会如此清楚他问道:“你故意让自己中毒?”
既然认识这毒,还中招了,那只能说明她是故意的。
明樱摇头,想到什么,她又点头。
“在刚刚的情况下,若我不阻止,陛下便会中毒,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明樱顿了顿,抬眼看向闳肆,又说道:“少族长您全权负责此次祭礼,若是陛下出事,您难逃干系,我却不然,我的性命……不重要。”
闳肆眸光微动,直接戳破她话中意思,问:“为了我?”
明樱垂眼,点头道:“是,是为了您。”
“我既入扶天府,此后是扶天府的人,受您教导,您便对我有恩,我报您的恩情,护着您,是应该的。”
明知她这个人伶牙俐齿,另有企图,可她说这话,闳肆竟也无法反驳她。
“蠢。”闳肆冷冷说她。
拿自己做筹码这种行为最蠢,若今日这毒厉害,真要了她的命,她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还说护着他?她以为这样便会觉得是对他有恩了吗?
蠢到家了。
“是,明樱错了。”她认错倒是认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