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莫名其妙中了毒,疼得她一身冷汗,已经够委屈,她说为了他,闳肆不仅不领情,还反过来骂她。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毒只是渗进她伤口,已经如此厉害,这一阵疼起来,她真想把手都砍断,明樱没力气再说话,身体蜷起来,手紧紧的抓住被子。
面前的闳肆高大如一座山,黑压压的把她视线都笼罩着,昏暗的房间内她看不见一点光。
“少族长,我……我可能撑不住了……”明樱声音渐弱,直到尾音没了气,她抓住闳肆的衣服,力气弱的又马上松掉。
像溺水求救的人。
闳肆不喜同人亲近,衣角都不会让人碰。
他后退一步避开,见她神色难捱,知晓这应当是真的,不是在装,却还是道:“陛下吩咐我守着你,待你醒来审你。”
如今尚未审完,陛下那边无法交代。
“好,我忍一忍。”明樱很慢很慢的深吸住一口气,她另一手握住这手,牙关紧闭,闭眼缓了许久后,她勉强开口:“你问。”
“为何来祭礼?”闳肆在她一步远之外,看她疼痛难忍,他扫过一眼,却冷漠的没有丝毫同理心。
这样的情景在他心里似乎翻不上波澜。
“好奇。”这个问题明樱回答过了,无论如何她的答案都是这个。
“谁允你来的?”
“您。”
明樱知道,既然她这次是被人陷害,那说不定来祭礼也是有人借了闳肆的名义,只是她之前并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在少族长面前做这些。
闳肆并没有解释不是他,接着问道:“为何识得此毒?”
这才是重点。
明樱一面之词不可信,这毒诡秘她却认得,难保不是她在自导自演,闳肆并没有理由就一定相信她的话。
“几年前识得一位医士,擅毒更擅解毒,他有一壶春酌饮,曾予我见过。”
色清透如茶,味茶香四溢,唯一特殊在于,它倒入茶盏中,会散发一股极淡的香味。
此时它的毒便会留在茶盏上,茶水反而无毒。
正因如此,极难识别。
闳肆听她说完,知晓这话是真,也不多问,只是道:“最后一问,你可知道,这毒来自何处?”
明樱竟真的知道。
她想了想,答:“平野邝山。”
闳肆问完,什么都没再说,抬腿便往外走。
明樱撑着的一口气猛然松缓,她手一松,人就这么倒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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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完明樱,闳肆随后面见南帝。
南帝此时已换了外衫,一如既往的素白色,她虽睁着眼睛,眼神却茫然不得见,道:“那姑娘醒了?”